贾老板的时候他还跟我说了他家四小姐的事……怕是真给土匪吓着了,孩子掉了,又整宿整宿的不敢睡觉,眼看着人就快不行了。”
“真是造孽……老贾四闺女出嫁的时候我还去喝过喜酒,多好的一个闺女都被祸害成这样了?太客气了!”和贾正兴关系不错的王成扬有些替好友不值得,又气那些土匪做事太不地道。
“还有怀宁的周家,潜山的李家,枞阳的安家都被劫过啦……听说,安家钱庄的大掌柜都被打死咯,那才叫死的一个惨啊,连个全尸都没保住。”造币厂的厂长周仁廷直摇头,好像是想到了什么让他不安的东西,一连灌了两杯他才停下。
“咦,那怀宁的周家不是你的本家吗?咋了,也被劫了?没听说啊?”刘贵有些意外地抬起头来望周仁廷,奇怪自己怎么没听到风声,这不该啊?
“就这几天的事,你不知道也正常。被劫道又不是什么好事,谁会满世界嚷嚷去啊?”周仁廷还是从今天刚到安庆的妹子口里得到的消息。
刘贵被他的话一噎翻了个白眼,也懒得去搭理和自己不对盘的周仁廷,自己心中暗道你小子咋就这么好运道没被劫,你死了老刘我一准给你多烧点黄纸。
云翔注意着桌上几人间的互动,转头看了陈锐眼没料到陈锐也正好看自己,于是两个人默契的笑了笑。
“这窝子土匪真有你们说的那么悬乎?”张潼有些不信邪地问,他还就不信了。
“张营长你是不知道这伙子土匪有多凶悍,听说他们有小两百来号人呢,各个都是来去如飞,枪又打的好可把咱们附近的老百姓和往来的客商给害惨咯,现在那条道都不敢有人走道了。”周仁廷也为家里出的事烦心,今天来赴宴就是想找个机会能让警备团的人去剿匪,如果事情成了本家也要计自己一份情。
“真有周厂长你说的那么神,该不是你想出来的吧?”陈锐见周仁廷一直把话题围绕着土匪的事上周旋,有些明白他的用意。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鸟儿起的早也是因为有食吃才起来的。不过,这黑仓山的土匪他总是要剿的,结交周围几个城镇的大家族对自己往后在这里的发展总是有好处的。
“陈司令真会说笑,这哪是我想的出来的事啊!还不是听来的,被劫过的人可都是这样说的。”周仁廷说到这里还瞧了瞧陈锐身旁的展云翔,意思是他可不就是最好的求证人吗?
云翔并不接他的口,只是装作不知道。造币厂的厂长见云翔不接口也没办法,眼珠子都快瞪出框来了对方不看他脸色总不能跑过去把他脑袋扳起来硬让他瞧自己,周仁廷一阵郁闷。
“鸡蛋能传成炮弹,传言这东西咋能信?”田七见自家司令好像不是太愿意搭理周仁廷的样子,便开口解围。
王成扬和刘贵都是成精了的滑头货,见陈锐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多作纠缠便又扯到其他事上去了,只有周仁廷有心事有些闷闷不乐。一顿饭下来刘贵和王局长都成了云翔的至交好友,恨不得能当即宰鸡烧黄纸结拜成兄弟才好。当云翔把醉醺醺的刘贵送到门外时,那刘贵更是对云翔说今后只要是和码头有关的事就来找他,一准给全给办妥了。
陈锐让人把王成扬和周仁廷各自安全送回,便和云翔和几个手下一起溜达回驻地,一路上把白天开会的经过告诉了云翔,众人都觉得云翔的计划很可行。
当晚,云翔就在陈锐的房里睡下了,和陈锐挤在一张铺上。
接下来的时间主要有云翔把计划铺开,也不需要特别的指导反正军营里每天都在进行正常的训练,只要把后续工作诸如伙食什么的全部跟进一边也就差不多了。
五天后,从展记米行运来的粮食到了,这次运来的粮食应该够陈锐用两到三个月。又待了三天,在这三天里云翔拜访了在安庆落户的顾家,把母亲要他带给外婆的礼物送过去,顺便和三舅聊了下安庆的局势,打听了些官员的习性和各自派系之间的矛盾。在此期间,陈锐告诉他自己和各地黑帮有生意往来,云翔错愕。
等到第十天云翔才准备启程返回桐城,走前他再次去顾家告别,顾子慧叮嘱云翔照顾在展家的詹晴卿,云翔应允了。
第十二天,云翔先于陈锐回到桐城。临别之际,陈锐告知下次他再去桐城时将会把原先的人马带过去,让他先在溪口作下安排,云翔点头答应。
24。你冷酷你无情你无理取闹
在云翔离开展园的第七天,展祖望和展云飞之间爆发了一场大战,事情的始末是这样的……
坐在待月楼为自己特意留出的位子上,云飞苦恼地看着萧家两姐妹在那群龌龊的酒客间徘徊,却都不再看自己一眼。不管自己打赏她们再多的大洋都起不到任何效果,雨凤和雨鹃是彻底的把他当成空气了。
阿超坐在一旁为刚才云飞今晚第三次散出去的那5个大洋心疼不已,唉……他又有什么办法阻止,算了,反正都是云飞少爷家的钱他愿意怎么花就怎么花。他这个做下人的没立场去说什么……只是,只是一想到昨天他去账房支钱时别人的表情,阿超心里就有些忐忑起来。其实,他自己也算了下,才回到展家没多久的大少爷居然已经支了700块大洋了,这个数字实在是把他吓的不清,要知道他们这些年在外面奔波总共也没赚过这么钱啊!可阿超再一细琢磨,前前后后光是给小五支付的医药费就要300多大洋了,更别提少爷在待月楼里的花销和打赏雨凤雨鹃两姐妹的小费,为了让萧家姐妹在待月楼里不至于太难过给楼里其他人的好处。这一项项加起来居然就弄出这么个数字,阿超挠挠头又看了看云飞少爷满脸的苦闷表情,心想现在他心情不好还是不要再打击大少爷。于是,阿超便把这件事略过了!
云飞看着那两个姑娘从一桌酒席上起身回后台的化妆间了,云飞立刻跟着追过去。金银花只是用眼角瞄了一下那个追过去的影子,并没什么反应,回过头来她又笑语盈盈地跟郑老板攀谈起来,还时不时的打趣下桌上的其他人。
雨凤一回到后台那装着微笑的表情就垮下来了,刚才被灌了好几杯酒她头有些晕,雨鹃见她这样赶忙给倒了杯浓茶递给她,让雨凤解解酒待会她俩还要登场可千万别闹出什么岔子来才好。
一想到几天前金银花冷冷地话语,雨鹃忍不住就要打哆嗦。那天她们从医院回来完全不在状态,接连唱错了好几句唱词。当天晚上金银花就打上门来,认定她们是为了昨晚的事在和她怄气要她们收拾包袱走人,说什么待月楼太小容不下她们。当时,自己和雨凤差点没吓的魂飞魄散。一想到小五还要住院,小三、小四还要吃喝,自己也不想再过风里来雨里去的日子,虽说在待月楼要受各种各样的委屈,可她们姐妹也终是有了个遮风挡雨的屋顶啊!最后还是自己急智说小五的病情出现了反复,才把金银花哄住。她们千求万求的答应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金银花这才答应她们留下来。没想到此,雨鹃就觉得屈辱万分,心里越加恨展家了。
这几日那个苏……不展混蛋居然还有脸出现在她们面前,要不是怕金银花找她们姐妹麻烦,自己早就拎刀砍出去了。这个该死的色胚,太不要脸了!这个展家就是个专出恶鬼的地方,小的就派人来烧她们房子,大的就来骗她们的色,真是……真是……
“雨鹃!”雨凤轻轻地叫了声妹妹,声音里有满满的委屈。
雨鹃瞧了她一眼,自己也叹了口气。“雨凤想想小三、小四、小五吧,我们现在的牺牲是值得的。不然,你要他们几个孩子怎么办?气节又不能当饭吃,当衣服穿,当房子住。”
“可……可是……我一想到爹爹自小教导我们要有尊严,要活的自由,我就……我就……雨鹃,我好想爹,好想我们的寄傲山庄。”通红着脸的雨凤流了一脸的泪水,她为自己和妹妹的屈辱流泪,为自己受到的不公流泪,为这个残酷对待她们的世界流泪。
“‘寄傲山庄’早就灰飞烟灭了,雨凤你醒醒吧!你只要牢牢的记住是谁害死了我们的爹,烧了我们的山庄,让小五到现在还躺在医院就好了。不可能实现的事,你还是少想为好!”雨鹃阴恻恻地回答,有太多的不甘心积压在她的心里,找不到宣泄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