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你从哪听来的这种怪论?”展祖望诧异地瞧着大儿子,不明白他哪来这种奇怪言论。
“这还用特意去听吗?现在满桐城的人都在说展家为了收债逼死人命的事情!”云飞说着往云翔那轻蔑地看了眼。
展祖望随着他的眼神一同看向小儿子,开始不确定了。纪天尧异常气愤新仇加旧恨再联想到妻子曾经和他说过的话,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云飞少爷,虽说依我的身份是没资格在这里开口的,可我实在是忍不住要说句公道话。溪口的那块地展家前前后后搭进去两年时间,费了多少人力物力。一共二十一户人家,怎么其他住户都平平安安的搬走了,就萧家出了事?要不是他们家欠钱不还还死赖着不走,展家也不会把事情做绝非要把他家告到县上去。萧家全是咎由自取怨不到展家头上来,况且您只回到桐城几天展家怎么就在你心目中成了大罪人?为什么自家的亲兄弟还比不上外人几句轻飘飘的话呢?大少爷,天尧实在是不懂!”
云飞被天尧的话噎的老半天说不出话,最后才憋出句:“天尧,我知道你和云翔从小就亲,天虹也嫁给了云翔做老婆,可你也不能睁着眼说瞎话啊!难道展夜枭也是我瞎掰出来的?”说道最后云飞好像又找回了自己的立场,变得有精神起来了。
展祖望听到这里也不由得皱起眉头,有些生气地瞧云翔。对于小儿子所做所为不是一无所知的他也时常头疼,说穿了以前对小儿子的纵容也只是因为没有选择而已。
云飞见对方没话反对更是越发有劲头了,打定主意要让展祖望毁约把溪口的地拿回来。
“爹,展家已经够有钱了,不在乎多赚少赚点。可那块地对人家来说就是赖以生存的根本,现在为了那地人家已经赔上了一条性命,难道您就不怕展家的后代遭报应吗?与人为善才是生存、经营之道的根本啊!”
不得不说云飞的话戳到了展祖望的痛脚,后代艰难是他最大的痛处。“这……”展祖望犹豫起来。
云翔坐在太师椅里犹如看戏似的望着那父子俩,至此才能深刻的明白原来的展云翔是多憋屈、多可怜。这若大个展家全靠着他一个打理,赚钱养家的是他,做恶人的是他,被人讲是非的是他,最后到头来被人埋怨、被人否定的还是他,可怜人啊……哪有他大哥来去自如,还依旧被人如珠似宝般对待的潇洒!
云翔两手交叉撑住下巴神情有些莫测的开口提醒展祖望,“爹,想必你也清楚把地卖给了谁,是吧!”
展祖望一怔,终于想起了买地的人是掌握了什么力量的人,是展家轻易得罪不起的军方大员啊,他的后背有些汗湿。
“是你挑拨的吧?我算是看透你了!”云飞好像确定了什么似的,“你是担心我要那块地吧?所以才先一步教唆爹把地买了!展云翔,你好卑鄙!”
云翔扯了嘴角面带调笑,不错哟,展大少你至少蒙对了一次。我就是故意的,咋样?你咬我啊?
“果然是耍笔杆子的,想象力就是丰富!”翘着二郎腿负手与胸前,云翔不屑地注视对方。“真是奇了怪了,也不知道是谁整天整天的把不要家产的话挂在嘴边,搞的像圣人似的,原来也只是说说而已!难道,溪口的地就不是展家的家产了!?”
天尧听了云翔的话也满脸腻味的看向展云飞,他算是看透这个伪君子了,只会唱高调而已。拼死拼活的还不是他们,他到是会吃现成的。
阿超最受不了别人轻视云飞,顶上来和天尧别苗头。
“二少爷,你少血口喷人了!云飞少爷只是见那萧家人可怜而已,你少已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云翔眯眯眼对这个硬要出头的人无比厌恶,好像在剧情里这家伙不止一次对展云翔动过手,他是不是要先收点利息回来。
“云翔,你不羞愧吗?做了那么多的缺德事,你晚上睡觉不做噩梦吗?”云飞满脸的心痛,对自己弟弟的所作所为感到深深的不安。只要一想起萧雨鹃那仇恨无比的神情,他就一阵阵的心惊胆跳。
“你脑子没问题吧?是被驴踢了,还是被车碾了,展家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把一顶顶的高帽子往上扣,别忘了你也吃展家米长大的孩子,谁也比谁干净不到哪去?全家人为了展家的生意忙的脚不沾地时你在哪?一回家还没搞清楚原委的就跑到这里来指手画脚,你有什么资格?”说完,他就站起来眼神冷冽地看那主仆俩。
好吧,他就是见不得这种白眼狼属性的败类,就算原来的展云翔再不好可他也没抛弃父母四年连个音讯也没,让老父老母望眼欲穿对镜垂泪,展云飞在他眼里也就个只会浪费粮食造大粪的废物。
“你……”云飞被他顶的没话说,阿超也是一副被逼的通红的脸色。
展祖望也有些搞不清楚,他的大儿子到底是怎么了。事实上,对云飞这个儿子,他从来就没有了解过。他既弄不清他的思想,也弄不清他的感情,更弄不清他生活的目的,他的兴趣和一切。只是云飞从小就有一种气质,他把这种气质称为“高贵”,这种气质,是他深深喜爱的,是云翔身上找不到的。就为了这种气质,他才会一次又一次原谅他,接纳他。在他离开家时,不能不思念他。可是,现在,他很迷糊,难道离家四年,云飞把他的“高贵”,也弄丢了吗?
“我就弄不懂,家里那么多的事业,粮食店、绸缎庄、银楼……就算你要钱庄,我们也可以商量,为什么你都不要就要溪口那块地?”他烦躁的问。
“如果我其他的都要,就把溪口那块地让给云翔,他肯不肯呢?”云飞从容的问。
展祖望面带异色地看云飞:“你真奇怪,一下子你走得无影无踪,什么都不要,一下子你又和云翔争得面红耳赤什么都要!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云翔为了那块地花了多少心血?我越来越不了解你了!”
云飞推开阿超挡在他身前的身子,几步路走到展祖望的面前,郑重其事的开口:“我跟你说实话,这次我回家,本来预备住个两三个月就走,主要是回来看看你和娘,不是回来和云翔争家产的。钱对我来说从来就不是必需品,我也从来就不在乎那些东西!可是萧家的惨状让我不得不感到心惊,爹,我是在为展家赎罪你知道吗?咱们一定要把那块地还给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