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枝北那边一直没挂电话,却也没在说话,似乎在飙车赶过来。
可要但凡脑子好使,也不至于当混混,他们还在那儿拿手指人:“警察来之前我就能弄死你们信不信!”
阮之南微笑:“我妈就是警察,马上就来了。打人坐三月,伤人蹲十年,杀人最划算,死刑明天见。”
紧接着,从阮之南手机的那一端,传来了极其响亮的鸣笛声,接电话的人十有**都是坐在警车里。那几个小青年一愣,也不装了,立马飞速下楼,转头还在“你等着”“总有一天弄死你”之类的骂着。
妈的。阮之南从小就被教导,不能在起冲突的时候跟傻逼混混斗嘴,他们脑子一冲动,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她没说话,傅从夜道:“你把这个也松了吧。“
阮之南胳膊上都有黑帽的抓痕,手指指节也都在打人的时候被刮破了:“这儿没监控,我怕抓不出他们。”
傅从夜:“付锴知道的。”
阮之南想了想,松开手来,往后退了一步,紧紧盯着黑帽小青年。
黑帽半跪在地上,摸了一下脖子,看了阮之南一眼,骂了一句:“艹。”然后转身就往楼梯下快跑而去。
傅从夜拿着手机,阮之南喊道:“妈,他们走了。”
江枝北在那头紧张的似乎都没法回话了,阮之南话音一落,就听见了鸣笛声和爆闪灯的光,出现在小路上坡的尽头。
鲁淡和徐竟甜扶着付锴往上走,付锴一路都不太清醒,或许是脑震荡了。
阮之南走在前头,没过一会儿,就看着一个穿警服的女人冲下楼梯,手里还拿着个疑似是枪的东西。
阮之南挥手喊了一句:“走了走了,别拿你那枪套比划了。我知道你今天开会,不可能配枪的。”
江枝北放下手,飞快跑过来,嘴唇紧抿着,抓住阮之南肩膀上下检查。
阮之南拍了拍她胳膊:“我没事儿。我同学,一个骨折,一个好像脑震荡。你赶紧送医院吧。”
江枝北冷静下来,看了其他几个同学一眼,对一点没受伤的徐竟甜说:“姑娘,一会儿你到大路上有人的地方等着。一是车上坐不下,有伤员也不能挤,二是我报警了,一两分钟之内我同僚就到了,你跟他们简要说明情况,然后告诉他们我的警号,让他们送你回家好不好。”
徐竟甜点了点头,江枝北跟她说了两遍警号,她默念后记住了。
他们走回江枝北停车的大路,江枝北把车随便一停就冲下来,但着急忙慌还都记得拔了钥匙。
那辆老红旗上头安着个爆闪灯,引得路人围观,江枝北迅速摘下爆闪灯,扔进储物柜里,安排他们几个坐进车里。像是鲁淡傅从夜这种,几乎没怎么跟警察有接触的人,这一刻忽然有种自己参与进大案的微妙庄严感。
不过傅从夜没庄严太久,他胳膊疼的太厉害,江枝北让他单独坐在前头,然后拿了本车里的党课用书,卷起来包住胳膊,用胶带简单扎住。
江枝北看一眼他头上层层冷汗,拍了拍他肩膀:“怕路上颠簸或者有前车急刹,稍微防护一下。你忍着点,很快就到了。这儿不是桡骨就是尺骨,不会太严重,也不会影响你以后用手。”
傅从夜点头。
阮之南的妈妈,这雷厉风行高效率的做事风格——看起来也太可靠太让人心安了。
他们车刚开走,后头徐竟甜也等到了警车,江枝北开车带他们往比较近的南医六院。
一路上江枝北也在问,大多时间都是阮之南在答。这一对母女交流起来也是高效,阮之南几乎记住了每个人身上的特点或衣服,还描述了甩棍的大概样子。她也说起了付锴家最近的事儿,怀疑是付锴的亲戚雇人过来教训他找麻烦。
付锴坐在中间,有点晕晕乎乎,想吐又吐不出来似的。阮之南知道他妈妈前座中间的小储物柜里肯定有纱布和碘伏,她倒出来一点,给付锴擦了一下额头上的伤口。
付锴稍微反应过来一点,他自己接过纱布,说话有点磕磕绊绊:“我记得我见过那个人,就是戴黑帽子那个。……去、去年我表哥犯事儿的时候,这人好像在路上拦过我姑姑,跟她说话。我表哥是超阳职业技术学院的。有可能是他同学或者朋友。”
江枝北一边开车,一边拿了个便签本给付锴:“南南,你帮忙记一下,把那个表格的个人信息都写上,还有你姑姑的。”
傅从夜说:“……这事儿,会闹大么?”
江枝北看了他一眼:“你是傅鹭的儿子吧。能看得出来,眉眼挺像的。就说你伤成这样,你爸你妈会善罢甘休么?”
等到了医院,他们几个人下车,鲁淡扶着付锴,冲进急诊一阵忙活,阮之南跑上跑下,又是挂号又是交费。付锴的伤比想象中要轻一些,但医生还是建议住院观察两天,鲁淡立刻打电话给付锴妈妈,让她过来一趟。
傅从夜那边,拍片子打石膏固定,需要一段时间,他说不用通知家里人,江枝北在他身边站了好一会儿陪他,说:“左手动不了是很麻烦的事儿,你确定不需要?”
傅从夜:“嗯,我能照顾好我自己。”
江枝北因为阮翎的缘故,早年间阮翎跟傅鹭来往密切的时候,她也是以女朋友身份见过傅鹭几面。再加上这几年阮翎一边给傅鹭投拍电影,一边拉着方笙合作,她对那家人的事儿还是知道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