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杏枝头春意闹。杏月。大地吐绿,万物迎春。
初二日正是迎春的生日。贾珣过去送了贺礼、祝寿,和姐妹们玩闹了一会才回来。
初四日,贾珣清点考试所需的笔墨砚台、糨糊、干粮等用品。
另外由油布缝制做的卷袋是不可缺少,领到考卷需把其放进卷袋中,防止答卷折叠和油墨茶水污坏卷面。
初五日,天还未亮。寅初时刻,只听见县里考棚刚鸣放完第一门号炮。
贾珣便起床洗漱,略吃了点早饭,再重新检查了一遍考篮里的考试用具,便准备出门。
只见银杏和晴雯努力睁开惺忪的睡眼,一脸倦容,正紧张地朝着他望着。
贾珣微微笑道:“放心,今晚爷便可以回家了。此不过第一场考试罢了,有什么可担心的。你们回去睡觉吧。”
二人见到贾珣风轻云淡的脸,便忐忑地说道:“二爷慢走,我们会在家祷告二爷中榜的。”
外头天色半白,只听见考棚又传来第二门号炮响起。
“爷走了,别送了。”贾珣让等待在门外的小厮林三提着考篮,大步往外走去。
贾珣来到童生试的考试贡院门前空地上,门前两旁摆着火盆。只见京县知县穿着青色的正六品公服,旁边跟着县丞以及主簿。
县衙礼房的书吏及衙役守在贴着封条的贡院门前,等待考生到场。
空地四周站着数十名差役举起火把照明,维持着秩序,并禁止众人喧哗。
贾珣放眼望去,乌泱泱一大群考生已经到场,估摸已经站了有二三百人。只见已有衙役让考生排队,等第三门号炮响过后,便可以开封条进场。
长安县作为京城所在,所以参加童生考试人数比布政司所在地的府属首县更多,更别论其他被称为大县的上县,其余更小的中县、下县那就人数更少了。
各色考生虽同聚一处,但出身之别,不啻天堑。
豪族大家出身的考生乘着马车,带着五六个豪奴,怒马鲜衣,抢尽风头。
像贾珣这样的中等人家,也有不少。
不过大部分都是只身一人的寒门子弟,衣着和提着的考篮都是十分的寒酸。
“珣兄弟,别来无恙乎?可让我好找。”一道声音从贾珣身旁传了过来。
贾珣侧过身子,只见陆修远提了个竹娄篮子,正向贾珣打着招呼。
贾珣回身抱拳道:“修远兄,真是缘分。今日珣要祝修远兄在这一场童试中高中桂榜。”
陆修远放声大笑,引得旁边十数人瞩目,“好说,承珣兄弟贵言。兄也要祝珣兄弟今日同样榜上有名。”
两人旁若无人,对视而笑。
不曾想,竟惹怒了边上的一人,“哼,两个癞蛤蟆,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身份,还中榜?真让人笑掉大牙。皇城里有这些不识好歹的泥腿子,真污了小爷的眼目。”
只见一个身穿绫罗,打扮得异常骚包模样的公子,拿着纸扇,轻轻扇着风。身后站着六七个小厮。
“是礼部温侍郎的温仕祚公子,他今天也来考童生试,怕是要高中县试榜首了。”
“你也不看看是谁?温侍郎现在可谓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啊。”
“这下有好戏看了。”
“对面的两人是谁?”
“不认识,只怕不是啥大家公子出身,你看那人的穷酸样,拿着竹篮子。哈哈哈哈,笑死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