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哪边都不待见的曹操,又遭逢曹节掌握尚书府,仕途更加渺茫。另外,曹节知道桥玄是阳球的幕后指使,曹操和桥玄混在一起。
被雪藏的厄运,仍旧继续。
国库丰盈,曹嵩忙得不可开交,大司农一职稳稳当当,自然想到儿子曹操的前途,每次谈到情浓时,曹节只象征性地问问小儿子曹德的学业可好,绝不提大儿子曹操的情况。即使曹嵩寻机提及曹操,曹节也是转换话题,曹嵩只好将话头咽回去。却又不知道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让曹节这般不看好曹操。
于公于私,曹操都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碍与失败,生活又回到无所事事的少年时光,难道就这样坐以待老?
而今方知丹心在
曹操像被摁在冰面下的葫芦,一直在寻找出路。在失去光亮的人生旅途中,忘年交桥玄再次为他燃上心灵之烛。
曹嵩似乎对曹操不闻不问,每天忙于政事。
曹操的家庭结构跟大汉帝国经济一样,产生倒挂。年过五十的父亲忙个不停,年少的儿子无事可做。
曹操感觉孤单,心情郁闷,现在就缺像“党人”那样遭到三府连禁,就差在三府备案,除此之外,感受相差无几。
这段时间桥玄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为阳球一事,再次病倒,整日不上朝,虚领俸禄而已。
桥玄日渐衰老,铲除王甫,曾经的知己段颎自杀,左膀右臂阳球遭到贬职,蔡邕流落江海。爱子遭到劫杀,膝下孤单,成晚年遗恨。如今三公串联,明目张胆地跟尚书令曹节共举送礼奉迎之人,不乏士大夫们跟太监暗中勾结成党羽,旁人很难触摸权柄。
曹操在京都谋求发展,显然没有出路。
桥玄决定帮助曹操,从另外的途径获取晋升机会,而且要快。
桥玄家的仆人桥贵来找曹操,说桥大夫病得厉害。
曹操急急地来到桥玄家。
初夏阳光充足,午后闲闲,桥玄要人将矮榻搬到中庭,斜靠在榻上,睡在阳光里,旁边还有一壶糟茶,几碟点心,其中有曹操爱吃的洛阳芝麻素酥。曹操知道这是桥玄为他准备的。
桥玄看到曹操到来,立刻高兴得坐起来:哟,这么快。
曹操细心打量桥玄,满头白发,只有几处略微花白,胡须也全白。脸庞瘦得陷下去,腮帮子突出得厉害。满口白牙也少了几颗,肩膀瘦弱得撑不住衣服。
曹操担心他真的哪天会倒下。曹操关切地问:先生,您……还好吗?
桥玄见曹操这么关切自己,不禁微笑:放心,我还死不了。
桥玄如此这等没有忌讳,曹操微笑。桥玄喝一口茶继续说: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斗倒王甫是我主谋。不过,才只扳倒了王甫,还有曹节未动,我心不甘。他们相互勾结、迷惑皇帝、幽禁太后、诛杀大将军窦武、制造“党锢”之难,使全天下士子几千人蒙受禁锢之苦,百姓流离,水深火热。王甫已经伏法,曹节不死,我怎么能先走一步?我要是年轻力壮,一定会刺杀他,为民除害,为国除奸!
曹操越听眉头越紧,呼吸越急促,什么?原来桥玄竟然为被冤杀的“党人”做了那么多?
桥玄要桥贵把他书案上的一个黑布袋子拿来。桥贵应声而去。桥玄对曹操说:我想,你不能做官,是我连累了你。
曹操摇头:不是您想的那样,您多虑了。
桥玄摇头:你就别安慰我了。老贼已经盯上你。你还没有真正出名,想要重新做官,如今还有一条路。
曹操问:什么?
桥玄认为曹操既然丢失官途,就从民间找出路,让他闻名天下,给曹节等人压力,从而得到再次任命。
桥贵拿来布袋子,桥玄接过来交给曹操:里面是一封我给你写的推荐信。你带着它去汝南平舆找许子将,让他给你出个好的评语,令你在士大夫中有名望,将来好做官。
曹操捧着布袋,桥玄说:你别看,直接将它交给许子将就行。
曹操收好桥玄的推荐信,苦笑摇头。许子将的月旦评,能斗得过曹节吗?曹操犹豫到底去还是不去汝南,袁绍去官后回汝南为父母守丧,倒是可以去拜访他。作为儿子,要出门去哪里,自然先得请示曹嵩,曹嵩坚决不同意,人家守孝,你大老远跑去打扰算怎么回事?
上次说了就被拦住还遭到一顿奚落,这次如果再说肯定不让去。曹操没有说出受桥玄之指点前去拜访许劭搞什么“月旦评”。朝廷重臣的儿子去找什么私学先生给什么评语,简直是笑话。
曹操直接给曹嵩的理由是:如果再在家里待着,我会疯掉。
曹嵩想想也是,刘春怀孕数月,丁蕙死活跟曹操貌不合神也离,曹操宁愿跟有孕在身的刘春行房,也不愿沾丁蕙那从头发冷漠到脚板底的身子。还不如放了他出去溜达,好让刘春安心待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