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一定是我俩呀!还有文彦博与富弼呢!韩绛不屑地道:“他们?比韩相还要老朽呢!想要有一番作为的官家,又岂会让他们坐上来妨碍自己的大业呢?想来想去,只有你与君实最有资格。君实胜在资力,毕竟是他先做参政的,而介甫你胜在得官家信任重用!”
王安石沉吟了一会才道:“若君实想要,王某就不与他争了,毕竟他做与我做也没有什么区别。”
“怎么没有区别?”韩绛忧急如焚,“介甫,难道你忘了今日君实在变法一事上并不是坚定地站在我们一方的么?他对你地做法也颇多质疑呀!”
“他为人如此罢了,并非恶意!”
“就算并非恶意,那也说明了他与你地想法并非一致的。今日倒也罢了,往后呢?日后介甫你欲出台更多变法举措,他还是反对怎么办。如果那时候他是宰相,那结果就更难说了。介甫,韩某知道你与君实交好,可为了变法大业,有些事,你得争一争呀!古来变法欲成者,莫不掌大权,商鞅如是,杨炎如是。介甫欲成事,亦如是呀!”
王安石还很犹豫,想起了与司马光一道把臂同游地岁月,还有对方那高洁的品行,怎能不令他犹豫呢。可另一面他精通术学,也清楚这个权的重要性……
“介甫,为了变法大业,你一定要表现得强势呀。一切都是为了变法大业!”韩绛又加了一把火。
“我……要好好想想!”王安石低声说道,“也要好好筹划一番……”
第一百七十八章 抢权
“啪”一声大响,王安石把一大本公文奏章拍在了书桌上,声震方圆几米的响声也显露出了王安石的愤怒到了什么程度!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王安石又连续拍了几下桌面,把书桌上的众多书本都震得弹了上来。 气呼呼地在书桌旁走了几个来回,犀利的目光中有股难言的愤怒与哀愁!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王安石用几乎是咆哮的声音吼了几下后才稍稍平复了激荡的心绪。
这里是王安石府邸的书房,除了他之外,还有王与郑侠,这两人本来静待在书房里整理资料。王安石从朝廷办公回来一进书房,二话不说,就发起了大脾气,惊得两人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王安石性格强硬,说话也强悍,但如此生气,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好半晌王才反应过来,小心地问道:“父亲,什么让你如此生气?”
王安石没有立刻回答,沉着脸又坐回座位上,吸了几口气,才道:“还能有什么事,除了朝堂纠纷,什么事能让老夫如此失态!”
“又有人在朝堂上弹劾父亲了?”王本能地问了一句,待王安石点头承认后人也暴跳起来,俊俏的脸染上了血色,青筋也暴露在额头上边,显得有点狰狞,“是谁?父亲,是谁又弹劾你了?王安石苦笑:“除了御史台之人,还能有谁!”
“又是吕诲?”王猜测之后骂了起来,“这老匹夫!父亲。这家伙除了整日弹劾你外,还能做什么事?孩儿就想不明白了,官家怎么会让这样的人做御史中丞,自上月他回京到现在,弹劾父亲几次了。每次都拿新法为为难父亲,这不是明显地阻挠新法的实施吗。官家难道不想变法了?”
王安石除了苦笑还是哭笑,已经是六月底了,新法也实行了半年,除了青苗法外,均输与农田水利两法也进入正轨。可就是这两法地实施,招来了御史们强烈的抨击,他们认为均输法是以朝廷行商贾之事,不单会抢夺了民间百姓的利益。还有损朝廷脸面。朝廷脸面是个很大的帽子,王安石给弹劾得不像样了。
特别是新上任的御史中丞吕诲,好象与王安石干上了,王安石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是他抨击的对象。对此王安石也是恨得牙痒痒,但又无可奈何。这个吕诲不是别人,正是当年英宗时代濮王追封之理时皇伯派地代表人物,当时他身为言官,几番弹劾,让欧阳修狼狈不堪,最后是英宗是把他外放为官了事。
也就是上个月,由宰相韩琦举荐,建议官家招他回来上任御史中丞。赵顼也认可他的风骨,同意这一举荐,让他回京了。这吕诲回京上任没几天,就开始发威了。大宋的谏官制度很变态,身为谏官,每个月若没有弹劾过谁,就是失职。吕诲新官上任,三把火熊熊燃烧,王安石成了靶子。受到对方的猛烈攻击,令他不堪胜扰!
“谁叫他是言官呢?”王安石自嘲地笑了一下,“算老夫倒霉吧!还好官家对于变法的决心是不可动摇的,任别人如何说辞,他依然坚持让老夫持续新法。现在算是有所进展吧!”
王否认地道:“父亲,若官家真是真心变法,又何必招这些人进京为难您呢?父亲,是不是官家有别的想法了?”
“胡说!”王安石怒斥一声,“官家如何用人,岂是你可以评论的!帝王之术。又岂是你可以了解地!元泽。你现在只有功名,还没有官职。出去不要乱说话!”
王默然,愤愤不可言说。说到功名,他与郑侠参加了今年的春闱科考,一举上榜,成为一百多位进士中的一位。然而,虽然荣耀,现在的进士却不值钱了!多年积累,大宋政坛有功名拿俸禄却没有官职差遣地人多如牛毛,他们是新科进士,要资历没资历,不受重用也属正常。
王眼珠一转,问道:“父亲,近日你回来都是闷闷不乐,总是为新法进展缓慢苦恼。现在朝廷反对新法的人越来越多了?”
王安石道:“说不上反对,就是对新法各项措施指手画脚而已。”
“他们当然不敢明目张胆地反对,毕竟官家是支持父亲的!”王恨恨地说道,“这些老东西,尸位素餐,除了反对,他们连一点建设性的东西都没有!”
王安石叹道:“别人也就罢了,最令为父伤心的便是司马君实,他也总是在朝堂上指责新法的不是。()像农田水利法,他总说行得急浪费资源,说什么官府为了水利政绩,不顾农时,强令开发!本来为父与他好好的,现今也闹得紧张得很!”
“老师,连司马参政也反对吗?”一旁的郑侠惊讶起来,“老师,是不是下面真出问题了?司马参政为人耿直,应该不像诽谤之人呀!”
“问题不能说没有!”王安石说道,“但是,都是些小问题罢了,正如他所说的,有人为了政绩,强征民力,但老夫不也是有强令发现这种情况就一律严惩吗?这些都是新法实行期间出现地一些小问题罢了,一旦发现,阻止就可,何必闹上朝堂。再说水利一法更大的成绩不是开发了更多便民的水利吗?这可都是有利于农事生产的呀,怎么他们就看不到这些功绩?弊与利相对来说,连十之一分都没有,权衡之下,还算是成功的!老夫就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担忧呢?”
王安石都发牢骚了,可见他这些日子受到的责难不小呀,不无辛酸的意味。
王劝道:“父亲地心志。他们岂会明白!司马君实本是父亲好友,如今却站在反对一边去,实非交友之道。父亲,你也不必为这等人遗憾了!”
郑侠看王越说越离谱,连名声在外的司马光地人品都抨击了,忍不住说道:“元泽。司马参政为人如何,中外交赞,你何苦如此挖苦!”
王不屑反问:“若他是忠直有才之人,变法本来就是为了大宋天下,他又为何会阻止呢!更何况父亲与他还是多年好友,在朝堂不加以援手也就罢了,还落井下石,实非臣子人友之道!”
“住口!”王安石发怒了。“元泽,君实为人品德,就是为父也自叹不如,甘愿与他为邻承受惠泽。你一个小辈。岂敢放肆!”
王见父亲生气,不敢再辩,只能转换了话题:“父亲,自古变法总不能尽如人意,纵是良法,反对者依然众多。看现在朝堂的形势,也是越来越多的官员反对父亲了,说白了就是支持父亲的官员不多。父亲想想,朝堂之中。上有宰相制肘,中有官员阻挠,下还有言官虎视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