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地区雪澜率领援军昼夜兼程赶到邬城,正好赶上了托图大将军楚鸿基发动的最猛烈的一次攻击,士兵们日夜兼程,看得敌人就在眼前,加上一路上雪澜灌输的洗脑式的军事思想: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出如闪电,收如迅雷。
不用多余的鼓舞士气的话,雪澜一声令下,士兵便拼尽了全力向着托图大军杀去,正忙着攻城的托图大军一时间阵脚大乱,云梯倒塌,惨叫声连连,周子澈带领的守军见得军旗上那个飞扬飘逸的雪字,无不士气大振,尤其是周子澈,激动得热泪盈眶,拔剑大喊:“我们的援军到了,开城门迎战,把托图贼人赶出去。”
守城的士兵坚守了十几天,闭门不出,被城外的托图大军一直叫骂安南军是缩头乌龟,窝囊废……上至各个大小的将领,下至各个士兵,心里都积了气,自从雪澜周子澈率领安南军以来,向来都是安南军把托图打得落花流水,没有半分还手之力的份,多次的胜仗让安南军上下无不以作为一个安南军人而感到骄傲,被成天叫骂,但是碍于军令,又只得死守不出,心里的气早就憋足了,这会子出气的机会来了。
城门一开,城内的安南军更是如同被关了许久的饿狼涌出,雪澜到来,周子澈理所当然的卸下了统帅的职责,化身为前锋,带领了一队人马一路喊杀着冲进敌军的阵营,连同援军一起,一时间士气震天。
托图大军的攻击在雪澜率领的援军的冲击之下,军心本来就已经动摇,见得周子澈带兵冲出来,更是心生了怯意,其实这怪不得他们,周子澈和雪澜这对黄金组合,绝对是所有托图人的噩梦,就拿圣光八年的那场战役来说,那个时候,托当时的太子所赐,托图军队已经稳稳的占了上风,据守定州,虽然知道嘉明王朝派了镇南军来征讨,但是托图上下没有人有半点的怯意,因为定州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更何况托图士兵把定州守得跟铁桶一样,要想攻下城门,根本不可能。而托图得了当时太子赠送的大量珠宝,购得充足的军需,囤积的粮食足够全军上下吃个一年半载都没问题,他们只需以逸待劳,关起城门守城,等待镇南军无功而返就成。
只是,他们的美梦不过一晚就破碎了。
是的,一晚,仅仅用了一晚的时间,托图士兵便深刻的理解了一句话:我从外面打不开城门,那我从里面打开总可以了吧。
镇南军到达之后,并没有下令攻城,而是在离定州射程之外的一个高地开始安营扎寨,一副准备长期住下来的样子,当时托图的将领也是楚鸿基,即刻断定他们是准备打持久战,或者拖延时间挖地道通往定州城内,当晚就开始戒备森严,他们确实等到了人,不过不是从地底钻出来的,而是从天上飞进来的,一身白衣的雪澜公子,如同天人下凡,翩然而落,根本无人可当,斩杀了数十人之后,雪澜公子疾身到了城门前,城门打开,周子澈带领的前锋立刻冲了进来,见人杀人,见神杀神的气势,让之前一直都都是尝到甜头的托图大军叫苦不跌,仅仅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楚鸿基就被周子澈率领的前锋逼得四处逃窜,囤积的粮草也被烧了,只得弃城逃出,而逃出来之后,楚鸿基却是后悔不跌,等待他的,是雪澜布下的鹰阵——死亡之鹰。
怯意,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被打得落花流水后累积而成的,而对某些特定的人形成怯意之后,即使是在自己仍然处在优势的情况下和对方对峙,心中的怯意依然不能抑制的涌上来,这是一种本能的条件反射。
春庭月,照落花 7
春庭月,照落花 8
春庭月,照落花 8 本来这次眼看着雪澜没在,而自己手上的兵力又是对方的好几倍,加上不久之前梁维和的游说,楚鸿基大胆出兵,也取得了从未有过的成绩,可是那些成绩在看到凶猛而出的周子澈和沉静但是全身满是凌厉冷气的雪澜时,以前那种熟悉的怯意又涌上了每个人的心头,很快,兵败如山倒,嘉明的军队趁胜追击,这一仗直到了晚间,托图退守定州,雪澜率领的援军和原有的定南军在定州城外安营扎寨。
事情,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的状况,虽然托图仍然占着上风,但是在心理上,却都有了一层的阴影。
在安南这边的局势得到初步控制的时候,定北的局势却是愈演愈烈,定北十六州已经有十州落入了乌真之手,乌真扎营随州,整顿军队,准备一举攻下剩余的六个州,而周家军退守颍州,周家军素来训练有素,虽然在这样弱势的情况下,依然军心未曾动摇半分,坚守着,等待着援军的到来。
夜晚。
颍州。
议事厅内,烛火高照,众将脸上都是凝重的神色,凝重中又带了一些不安,就连一向稳重情绪从来不露半分的周家军的统帅周梓彰,眉宇间亦是有一丝忧虑。
大大小小几十场交战下来,斩获敌军的同时,周家军也折损近乎一半,剩余的士兵不足三万,三万的士兵想要抵挡住乌真的十多万大军,根本就是不可能的,颍州是定北的最后一道屏障,颍州失守,其它的五州也会随之沦陷,更严重的是,乌真就能够进入嘉明腹地,威胁中部,乃至京城。
商讨完守城之计之后,大厅中沉默了一阵,众将中终于有人忍不住出言:“将军,援军究竟什么时候到?按照上呈战报的时间来算,不说是马不停蹄,按照一般的行军速度也该到了吧。”
此言一出,其他人将领心里一直存着的疑惑被引发了出来,校尉陆良立刻接言道:“就是,派出去打探的士兵没看到半分援军的影子,难不成援军中途消失了?”
“南王究竟会不会带兵?”有人讽刺出声:“从前也没见他带过兵。”
一时间大厅里质疑的声音一片,周梓樟虽然心里也有些疑惑,但是现在的状况下,最重要的是先稳定军心,当下大声喝道:“这就是周家军的风骨?”
厅中的吵杂一片顿时安静下来,浮躁的情绪散去,只剩下一个军人特有的坚定神色。
周梓樟凌厉看了厅中众人一眼,声音雄浑:“周家军的风骨,是誓死保卫定北的安全,做我嘉明帝国北方的第一屏障,如今被打得节节败退,已经是我等的失职,军人的天职便是守卫疆土保卫国家的安全,我等自竭力做好自己的事情,守住颍州,其它的事情,皇上圣明,定然会有妥当的安排。”
众将神色一凛,齐声道:“将军所言甚是!”
周梓樟暗自松了一口气,但是眉宇间的担忧未曾散去,这些将领都是他一手栽培起来的,靠着自身的威慑力,可以稳住人心,但是敌军不是靠着威慑力就能够让其退兵的,没有与之相抗衡的军队,仅仅凭着地势,消极守城,他自身的威慑力又可以影响多久。
“报——”
忽然一声从远处高亢的声音。
正准备各自退下的众将都是一顿,周梓樟亦是神色微变,很快,一个小兵奔跑而来,双手呈上一个信封:“禀将军,这是南王派人送来的。”
众人脸上都是一喜,南王,那不就意味着援军马上就要到了?
周梓樟赶紧接过来,打开,看了一遍,又重新看了一遍,忽然间捋须放声大笑:“妙哉!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