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西扛着德吉进了卧室,回脚把门带上。德吉依然在他肩膀上挣扎着,扎西把她放了下来。德吉一落地,回手扇了他一个大嘴巴。
“喇嘛脸,你也敢打?”
“我打的就是你!”
扎西急了,把德吉抱起来扔到床上,按住她打屁股。德吉翻身起来,怒视着扎西,吼道:“你太放肆啦!”
“你打我脸,我才打你屁股,你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再说了,我要在下人面前把少爷演得惟妙惟肖,真少爷不这样,他没打过你屁股?”
德吉瞪着扎西,眼泪流下来,她哭着说:“你凭什么?凭什么欺负我?”
扎西蒙了,喃喃地说:“这女人怎么回事儿,刚才还笑得跟朵花似的,这怎么又哭啦,小性子,不好玩,不跟你玩了,我走了。”他说完,真的出门走了。
德吉坐在床上,眼泪汪汪。她拿过银手镜,从镜中看着自己泪眼婆娑的脸。
月亮挂在天上,银辉满地。奴仆们已经不跳舞了,有的在喝酒,有的在玩骰子。旺秋坐在地上,心里一直惴惴不安。刚珠望着楼上德吉的卧室,一脸坏笑。旺秋捅他,问道:“你傻笑什么呢?”
刚珠悄悄地说:“今天少奶奶和少爷假戏真做啦,弄不好,过段时间咱德勒府又多了个小少爷。”
旺秋伸手打他,气呼呼地骂道:“你满嘴放臭屁!”他起身,气哼哼地走了。旺秋来到德吉卧室外,女仆拦住他说:“少奶奶吩咐了,今天晚上谁都不许进。”
旺秋大惊,问道:“那少奶奶和少爷在里面……干什么呢?”
女仆答道:“少爷回佛堂念经去了,只有少奶奶一个人在房里。”
旺秋松了一口气,说:“我在这儿侍候着,你去吧。”
等女仆走后,旺秋轻轻地把门推开,门缝里,德吉正在换睡衣,衣裳很薄,身体的曲线在汽灯下依稀可见。旺秋看着更衣的德吉,目光贪婪,恨不能把德吉扒光了。
扎西从佛堂出来,看到旺秋偷窥德吉,惊诧。他转念一想,一脸坏笑地走过去,从背后拍了旺秋一下,旺秋吓得一哆嗦。扎西小声地问:“嘿,看什么呢?”
旺秋满脸羞涩地说:“我在外面侍候少奶奶呢。”
扎西也朝门缝里看了一眼,损他说:“原来……你好这口。”
旺秋恼羞成怒,压低声音吼他:“别胡说。”
“你弯着腰,撅着腚,隔着这么远也够不着啊,你怎么不进去侍候……噢,我明白了,你怕少奶奶把你轰出来。”
“你别邪心八道的,乱猜想。”
“旺秋,你进不进,你不进,我进去了……我是少爷,我当然得进去陪少奶奶。管家,今晚不用你在这儿侍候了,回去歇着吧。”
旺秋满脸通红,恼羞成怒,他冲着扎西的脚狠狠地跺了下去,然后气哼哼地走了。扎西没防备,疼得大叫,他抱着脚在地上蹦了起来。门哗的一下子被拉开,德吉薄衣单裳地出现在门口,她生气地问:“你躲在门外干什么呢?”
扎西尴尬地说:“我没躲在门外……是,是在门外,哎哟,我的脚。”他抱着一只脚,单腿一蹦一蹦地回了佛堂。德吉看着他的背影,轻蔑地说:“你们男人真无聊。”她咣地把门关上了。
第十二章 兰泽小姐被劫了
清晨,德吉坐在卡垫上给兰泽梳着小辫子,奶妈不断地往她手上递着饰物,德吉把饰物结在兰泽的头发上。兰泽照着镜子说:“阿妈啦,擦绒家的小姐姐都去上学了,我也要上学。”
德吉笑了,拉过女儿说:“可你还小呢,明年吧。”
扎西从外面走进来,搭话:“哟,兰泽,想要上学啦?告诉爸啦,为什么?”
“我去上学,就认字了,就可以自己看经书,不用别人给我读了。”
“好孩子,有志气。先吃饭,吃完饭,爸啦带你去学校看看。”
德吉还在怄气,她说道:“兰泽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
“英国驻藏代表处筹办了一所学校,刚开学,让兰泽去试试嘛。”
“三大寺的喇嘛正闹腾呢,他们认为,英国人的学校是标新立异之物,会削弱贵族子弟对佛法的信念,破坏了拉萨的政教大业。这种时候送兰泽去学校,太不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