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通道一路到急诊门口,滴了一路的血迹。陈璟和甚至不用问人,跟着血迹看到外面站着一群神色慌张的人。
智云这边的医生有人认出陈璟和,连忙招手让他过来,气喘不停惊魂未定,“向医生,向医生情况不太好,今天在门诊被一畜生拿刀砍了……”
陈璟和腿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走廊相对的两扇门大敞,冷风穿堂过。黑色的冲锋衣被吹鼓,却映不出一丝少年生气。
他垂头站在那,脑子里一片混乱,抖着手给向霖打了电话,再跟陈善说了这件事。
两个家长赶来急诊,医生正好要找亲属签手术风险告知书和病危通知书。
急诊外聚集了很多人,智云诊所的领导也来了几个,人群包围中,他只能远远地看到浑身是血的人被医护人员跑着推进电梯上手术台。
椅子被人坐满,他走到逃生出口的楼梯间里坐在台阶上,额头上不觉间布满细汗。
外面脚步声走来走去,几个小时后,向晚的同事实在要回去继续工作才皱着眉忧心忡忡地离开。
浑身冻得僵硬,他推门出去,脸色微暗,嘴唇很干,缓步走到向霖身旁坐下。
向霖眼眶很红,双手紧紧捏着出门带的包,向晚在里面手术抢救的空档,包包上的皮被她抠掉一大片。
这一天过得尤其慢,向晚被砍伤入院的消息传遍网络,顿时人心惶惶,大家迫切地想要知道事情的后续。
有人大胆地陈璟和的账号,可惜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没有心情看手机。
终于到晚上八点,手术中的灯牌熄灭,医生出来找家属交代情况。
“躯干部位的刀伤集中在腹部,我们紧急对腹主动脉进行缝合,目前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医生顿了顿,看了他们一眼,问:“能冒昧地问一下她的职业吗?”
向霖回答:“她是牙科医生。”
穿着手术服的老医生轻叹了口气,“她右手的刀伤伤到了神经,之后康复能恢复一定的功能,但应该很难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这是什么意思?”向霖往后倒退半步,整个人虚虚地要跌落到地上,“小晚她是医生啊……手,手伤了以后可怎么办……”
陈善眼睛也红红的,低声安慰伤心过度的向霖,陈璟和上前跟医生道谢,跟进后续的问题。
十点。
向晚缓缓睁眼,周围模糊一片,头晕沉得很。
在陈璟和的坚持下,陈善带着向霖回家休息,自己单独留在病房里陪着。
察觉到动静,他抬头对上向晚的眼。
她眼里水光一片,沉默之中,几颗眼泪掉下来。
陈璟和几度要出声安慰,都因喉咙哽着没出声。把椅子往病床边拽了一下,想牵她无法,她手上隔一处就是伤。
最后只尽可能地凑近些,能仔细地看看她,说话也不那么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