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屉里的东西全都不见了,衣柜里也少了很多东西,若是换屋子,那也不该留一些东西啊,吴正胥手指挑起剩下的那几件衣服,那都是张丽华给的,被他说了艳俗之后她就很少穿了。
张丽华结结巴巴,但是强装镇定地道“芙,芙蓉昨日半夜被孙公子赎了身了。爷,我们这里是有规定的,您虽是给了银子包了芙蓉,可她若是想赎身给出了银子,我们也没有办法啊。”
吴正胥就那么深邃的目光盯着她,什么话都没说,如今他是又生气又伤心,先前他内心的愧疚自责都被这个女人悄然离开所带来的愤怒淹没了。
张丽华顿了顿“爷,孙公子与我们老板是有交情的,我也是不得已啊。而且,您昨日娶了孙公子的妹妹,只怕?”张丽华错就错在提了这门丧气的婚事。
吴正胥的火一下子就被挑了起来,“怎得,我的事还轮到你来说,你不必费劲担心我的处境!”
张丽华轻声道“爷,我看你如此在意芙蓉,我便和你说了,昨日柳二公子过来了,偏巧遇上芙蓉,大抵是谁说了什么吧,他对那芙蓉饶有兴致,我们劝都劝不住。”她才不会傻到说起初只是叫芙蓉跳舞,她便允了,反正那柳二公子对芙蓉非礼也是事实。
吴正胥皱眉问道“为何不喊我。”
张丽华心道你一个月不过来谁敢去主动喊你。“若不是卫公子和孙公子过来,她怕是遭了殃了。”哪里可怜张丽华往哪里说,因为她看出了吴正胥这个公子爷是动了情了。
吴正胥张张嘴,准备训斥什么,可又吞了回去,问道“芙蓉怎样。”没错,他更想知道的是那个女人怎样。
“实不相瞒,芙蓉被抱出来的时候吓得不轻,衣衫凌乱,神情恍惚地跟个无神儿的布娃娃似地。”张丽华声容并茂地形容着。
吴正胥在脑中突然想起了芙蓉六神无主紧张失措的摸样,心里一抽一抽的疼。
张丽华看吴正胥沉默了,赶紧从怀中将芙蓉留给他的信给了他,“爷,进屋吧,这么多人看着呢。”
吴正胥神色黯然双目无光地扫了一眼四周,然后进了屋,就如同是打了败仗的将军,被打了手心的学生。
最开始他没有把芙蓉接出去是因为他并不明白自个儿的感情,后来他渐渐感受到了心中正在燃烧的火苗是爱,可那个时候已经和柳太师水火不容,柳太师暗地里一直在朝里设计他算计他,让他不得不为芙蓉的安全考虑,他觉得寻欢楼反倒是个遮人耳目的地方,再后来,皇上给他说了赐婚的决定以后,皇恩浩荡他无法拒绝,可他却开始悄悄买了别院收拾别院,他准备等娶了皇上说的那个女人之后,便让芙蓉从寻欢楼搬出来。
然后日后扳倒了柳太师,再想法子休了娶的那个妻子,若是不行,便称病还乡和芙蓉逍遥天下。
他想的很好,可如今手捏着芙蓉含泪写下的这封信,手上的纸张却是清清楚楚地告诉他,一切都不是这样的,不是一切都会照他所想的这样发展的。
他正要打开信封,却听见门响了,他道“我一个人呆会。”
可开门的人却跪在了他的面前,那人正是梨花。
吴正胥正要问一问“你吩咐你的你做了么?你可告诉她我是迫于无奈的?”
梨花咬唇,“告诉了。”
“好,好,我便信你,那你说,昨日你为何不去救她。”
梨花低头想了一会,抬起头道“爷,当时动静小,我在房间里没有察觉。”
吴正胥怒道,“如今你学会骗爷了?方才我来时熊四怎说昨日他要上去救,你拦住了他。”
梨花闭了眼,酝酿了酝酿似乎是下了决心,“爷,你看不上我,可如今,你娶了孙家小姐,听说美丽动人还有才学,为何非要这么一个青楼里的不干不净的姑娘。”
她愤懑,她不平,若说孙家小姐赢了她那她心服口服,可这么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还有些怯懦胆小,扔在尘世里根本瞅不见的女子,为何让他那般用心。
吴正胥知道她在想什么,真真是气急了。“梨花,这是爷最后一次唤你名字,你收拾东西走吧,去清风那里拿银两,从今不要让我再见你。”梨花颓然起身,就知道昨日不出手相救,今日定是这个结果。
不过,她无怨无悔,这一年,为了他所谓的任务和那个女人假装熟络真是恶心死了。
她刚打开门还没走出去,却听见吴正胥有点嘶哑的声音传来,“千百个你还比不上她一根发丝。”
吴正胥很懂如何让一个人得到惩罚,受到伤害,如今这个梨花犯了错,他没有打没有骂,只是这一句,便胜似世间所有酷刑。
待梨花走后,吴正胥坐在窗前林秋穗常常坐着椅子上,手指颤抖打开了那封信。
想看看她的芙蓉跟她说些什么。
一行行娟秀小字写在纸上却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