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就在你口袋里!”决不能对这种人让步。
“你敢诬陷我?”他朝我走来。
“喂,同学——”司机想拦下他。
“有种。”话音刚落,他飞快地抓过我的手腕把我拖下了电车。
被一路拽着跑进学校。手上疼得我几乎说不出话来。到一个死角,他终于停住,转过身来捏住我的肩。力气大得吓人。
“你想干什么?”我有些腿软。
“这话应该我问才对吧。”他狠狠盯着我,“‘你’想干什么?”
“……你还我钱包!你人品太差!”
“嘿嘿,”他更凑近一些,“有多差?难道你还想领教?”
“……你别乱来啊,那电车上的人一定马上会赶过来的!”
“啊?”他一愣,“哈哈哈!你傻啊,他们会追过来吗?他们各自赶着回家还来不及——”话说到一半,他脸色变了。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胳膊,衣服扯坏了个口子,血渗出染红了一小片。原来刚才的剧痛是因为它。
“流血了……”他闭一闭眼睛。
“肯定是被你拽下车门时划破的,哼,内疚啦?”我觉得奇怪。
“……女孩子怎么这么容易受伤啊。”肩上的力量消失了一半。情况似乎变得蹊跷起来。
“你怎么了?”我自己还没为这点事大呼小叫呢,想他紧张个什么劲。
“我是,”他缓缓往下滑了一些,最后几个字音是轻的,“晕血。”
晦暗的空间里电视发出明明灭灭的光。我有些庆幸自己担任校卫生干事的职务,虽然当初为这尽是琐事的名号烦恼了半天,可也掌握了校保健室的钥匙,不然的话,这样一个浑身无力的男人,我难不成把他扔在地上长扬而去?
学校好象空了。几乎没有人声。开始时担心被老师发现,我没敢开灯,后来对着一室死寂实在忍不住,打开了这里的电视解闷。电视节目很无聊,能收的台又少,我握着遥控器转了好几圈后,侧过头去看睡在保健床上的他。
脸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下像是变换着表情。有时候隐在夜色里,有时候又显得特别惨白。我才注意到他的头发有多黑,衬在白色的枕套上非常扎眼。
不管这个人有多坏,但他终究是长着一张漂亮的脸。我叹口气,站起身动动坐酸的腰腿,突然听到他虚弱的声音。
[3]
“后来呢后来呢?”
“后来他醒了,就回去了啊。”
“说详细点呀,大小姐,你要急死我呀!”电话那头的朋友很是激动。
“就是这样了。”我无奈地挠头。
确实就这样了。他“慷慨”地还了我钱包。和我一起走去车站。已经入夜,对面的学校漆黑一团,这附近的光芒由车站的路灯统领,再远一些它也无能为力。他转身问我不害怕么。
“孤男寡女的在这人烟稀少的地方。”
“你现在还有动粗的力气?”我指指他搁在地上的书包,“你连它也提不长。”
“嗤。”原来他很擅长笑,“如果真有坏人来,还得请你保护我啊。”
他自己就是个坏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