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王兴农不愧是翰林出身,很有见解。他说得没错,别说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晋王反了,即便是真的,最好的办法也是将晋王给哄回来,哪怕成功的几率很小,也总要试试。因为这样的代价最小。
但延平帝显然听不进去他这番话。
“王大人是想让朕向这个逆子低头?”
王兴农一听就知道皇帝不高兴了,沉默少许,他硬着头皮说:“陛下,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微臣只是认为,这事太大,还是得详查后再做定论。”
延平帝将他晾在了一旁,询问道:“众位爱卿,你们怎么看?”
吴志站出来道:“陛下,王大人说得也有一定的道理,现在具体是什么情况,还不得而知,陛下,微臣认为应尽快派人去江南搞清楚状况,再另作打算!”
有他表态,好几个大臣也站出来建言还是先派人去江南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再做打算。
眼看延平帝要被这些大臣说动了,庸郡王却站了出来道:“父皇,儿臣有一事要禀告!”
“说!”延平帝看向他。
庸郡王恭敬地说:“儿臣昨日发现,晋王世子乔装打扮,扮成了行商的伙计,送出了京城!”
延平帝顿时瞪大了双眼,怒道:“还有这等事,你怎么不早说!”
庸郡王不急不徐地说:“父皇息怒,儿臣当时没想到大哥他……竟会如此胆大妄为。但儿臣觉得很奇怪,已经派人找了个借口将这支商队以查货的名义拦了下来,如今队伍就在京城外的通县,请父皇定夺!”
延平帝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恨恨地说:“他若无贼子野心,又怎会将世子送出京。庸郡王,你速速去将晋王世子带回京,若有闪失,让人跑了,朕唯你是问。”
“是,父皇。”庸郡王起身,临走时还特意看了刘子岳一眼。
刘子岳没吭声,这会儿延平帝正在气头上,他可不去触这个霉头。而且他也不想表现,他表现得太高调不是什么好事。皇帝连续遭遇两个儿子的“背叛”,疑心病已经到了晚期无药可治,他越是表现得好,等收拾完晋王,皇帝下一个怀疑的目标就是他。
派了庸郡王去追晋王世子,延平帝也不会放过晋王的其他嫡系,他看向下面道:“张武,你速速带兵,去将晋王府、傅府、夏府都围了,没朕的旨意,一只苍蝇都不准放出来!”
张武连忙领旨:“是,微臣遵旨。”
因为有了庸郡王刚才的那番佐证,大家这次也不敢为晋王府的人求情了。
而且很多大臣心里也隐约意识到,晋王应该是真的反了。其实这事早有苗头,从晋王去了江南就一去不回,陛下几次召其回京,他都充耳不闻,便可隐约窥得一丝端倪。
只是这个结果太坏了,以至于很多大臣心里都还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这事不要成真,或者能和平解决。
可瞧延平帝如此愤怒的样子,这事显然不可能善了。
随后,延平帝总算是听取了大臣们的意见,派了人去江南打探情况,然后留下了几个禁军将领议事。
从头到尾打了一番酱油,连句话都没说的刘子岳跟着大臣们一道出了延福殿。
今日很多重臣并没有去迎接刘子岳回京,因此到了殿外,大臣们纷纷向刘子岳行礼打招呼。只是大家对这个突然回来的太子并不了解,而且也看得出来,陛下并不重视他,所以态度虽客气却也疏离,打过招呼后就借口有事先走了。
刘子岳笑着一一回应,等大家都快走了,他才正大光明地叫住了吴志:“吴尚书,我刚回京,朝中的大人们都认不全,因此想向大人讨教一二,可否方便?”
吴志连忙恭敬地拱手:“这是臣的荣幸,殿下想知道什么尽管问。”
“好,那咱们边走边说吧。”刘子岳笑道,“今天六部的官员应该没来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