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愠为什么要你动手?你为什么和项麒走在一起?你们究竟都知道了多少?”破罐子干脆破摔,我一鼓作气的发问:“还有,你为什么要割脉?”
“只有你死了,项麒才能完全的暴露出来,墨愠找到我的时候正是你拒绝了文涛出海以后,然后我就联系上了那个项麒,我们后来查到了一些事情,发现最近几个月以来,你碰上的所有事件几乎都和他有关。”
顿了一顿,赵博阳突然环伺一遍四周,指了指前方不远的一处用于歇息的亭子,道,“坐下慢慢说。”
阴间的路,是平静的,无尘的,朦胧着一层薄薄的雾霭,像是旧时少女婀娜俏丽的身姿裹着的那一层薄衫纱裙,令人不禁产生遐想,遐想着这样似如出尘之地,是否比人间美好圆满?
亭子之中的,我看着赵博阳从容坐下,自己却只站在他的身前,等待着他接下来的交代。本来,在遇到了那个洛琦琦之后,听了她的一席描述,我就已经怀疑到了那个曾经把洛琦琦封印的道士就是那个始终同我暗中过不去的人,也就是…项麒。
但是我怎么也没想到,赵博阳他们的手脚行动,竟然比我要快了这样多!
“说起来……”
“项麒和墨愠其实应该是老相识了,他们都曾经师从同一人。”赵博阳继续道:“但是学成以后项麒突然就消失了,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墨愠也发觉出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直到,你的出现。”
“等一下!”我一抬手,示意他先停下。
问道:“我们认识了二十年,你和墨愠却只认识了不到四年,你也知道我是做什么的,所以你又是从什么时候知道了我的事情,墨愠告诉你的?他告诉你,你就信了?你先用我做诱饵,再自己割脉,你没想过后面的事情?”
说实话,我根本就不相信赵博阳是这样一个没有主见容易被煽动的人,除非,他得到了、看到了什么绝对的证据,否则他不会这么做,那不是太愚蠢了吗?!
“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听完我的疑问,他点头道。同时也不无怀疑的看了看我,“但是我们认识了二十年,我只知道你的一些特殊的地方,却不知道……”
说到这里,他沉默了一会儿,用一种我形容不出来的表情打量着我,这一刻,他再也不像他,死去的他没有在阳间的果断,没有在阳间的自信泰然。亦没有那种光芒……
他此时只是一缕鬼魂罢了,没有那些,是必然的。
“我却不知道你不是人,你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也没有告诉过我你有一天可能会吞噬人的魂魄为食……我相信你没有杀人,相信你不会残害无辜,甚至相信你再也不碰毒品。”
“但是你是怎么做的?”
“你看,你完全没有理由质问我,我现在之所以愿意回答你的这些问题,都只是因为我认为我应该告诉你这些,而你却从始自终就欺瞒了所有人!”赵博阳说。
“我是什么?墨愠告诉你我是什么?”我突感一种无力维持的无奈,的确,我总是理亏的。
“恶鬼。”他答道。
但是在听了这一答案以后,我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你为什么下地狱?”他这一次主动的发问了,一改先前的冷漠。
“杀人,很多人。”同样的言简意赅,我的罪行,大抵如此。
是战争,是暴虐,是极度愤怒,是所有的不好的一切组成的魔障,是执念争斗,狠厉。
一个懦弱荒唐的家伙,却又暴戾恣睢。
简而言之,仍是杀戮。
赵博阳陷入了沉默,再也没开口,无论我再问他什么,他都不肯回答了,就像他所说的那样,我明明向他隐瞒了那么多的事情,他又凭什么要接受我的质问?
尽管他不过是一个人,只是一个人,而其灵魂,又实在不堪一击,不是盘中餐,就是脚下白骨灰烬……
但是我能怎么做?
我实是不该的……
自杀者和被杀者停歇在了阴间路上。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五章:常言阴间路2
大义在先,虽然赵博阳一时半会儿没有要和我重归于好的意思,最后却还是简单的把他和墨愠查到的,关于项麒的那些所作所为,和接下来的计划以及打算说了一遍。
墨愠发现,项麒从始自终做的这些事的目的,实际上并不如他们所想的那么可怕,没有什么阴谋诡计,这一切,实际上都是在针对于我……
至于为什么要针对我,而他又到底对我了解多少,这还不可知,只知道一点,项麒是因为后来玩儿得烦了,才会上钩,和赵博阳合伙准备把我干掉!
自从“猎刀”正式运营起来以后,从第一单生意开始,这背后实则都是项麒在操纵着。
禁锢了王淑桦的魂魄以至其怨气不得超脱,只能报复于无辜的那张符纸和那枚注入了邪祟愿力的龙凤纹锁佩,皆是出自项麒,他通过特殊渠道,将这两样东西送到了与赵岩有关联的混混手上,又借那混混之手,将这两样阴毒的东西交给了刚刚杀害妻子,惴惴不安的赵岩……
同时,我猜测,这后面发生的一系列的连锁事件,恐怕也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了。
在此后,本来应该封印在远离尘嚣人世的虎眼珠手串再次出世,这其中,恐怕更是他从中是了什么手段,只不过墨愠推测,只项麒一个人,是没有能力破开封印了那种邪物的封印的,恐怕,连后来让这串手串流入S市拍卖会,然后又被顾语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