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用完早餐,她才拖拖拉拉的爬了起来,站在落地镜面前伸了个懒腰,然后站直了让女仆伺候更衣。
“让你们找的幼犬找到了吗?”年微微突然想到两天前吩咐下去的事情,看了谢廖沙的画后她就一直想给他一个惊喜。
“是的,夫人。吉尔在乡下找了一只黑色的雪橇犬,关在厨房后面的仓库里。”阿努什卡说。
“消过毒没有?”
“是的,毛发梳理得很干净。”
“一会带到讲课室来。”讲课室是谢廖沙平日上课的地方,在三楼藏书室的隔壁房间。
见到那只肉呼呼的小黑犬,年微微觉得谢廖沙一定会喜欢上它的。果不其然,当她拎着装有小狗的篮子出现在他面前时,小家伙惊呼一声,马上跑了过来把狗狗抱在怀里,高兴得满脸通红。
“妈妈,妈妈,这是你送给我的吗?”小家伙快乐的像只鸟儿,叽叽喳喳地诉说着自己的激动。
“是的,谢廖沙,你可以给它取个名字?”年微微笑着提议道。听说每一个喜欢动物的孩子都是误入人间的天使,天性善良,她希望谢廖沙能够始终拥有一颗柔软的心,懂得爱与被爱。
“库拉,妈妈,我们叫它库拉好吗?”谢廖沙低头沉思了片刻,突然灵机一动。
“当然,你喜欢就好。”年微微看着他软萌萌的眼神,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一旁围观了许久的法国女教师终于忍不住站出来提醒道:“夫人,小少爷该上课了。”
年微微看了下时间,已经超过了谢廖沙的活动时间,她对吉尼小姐抱歉的笑了笑:“对不起。谢廖沙,妈妈一会儿再过来看你。”
谢廖沙抱着狗狗舍不得撒手:“妈妈,能不能把小狗留在这儿?我保证专心上课。”
年微微迟疑的看向吉尼小姐,然后缓缓摇了摇头:“抱歉,亲爱的,妈妈必需要把它抱走了。不过你放心,等你回到房间的时候就会见到它了。”
谢廖沙惊喜的问:“它和我住在一个房间?”
年微微笑着点点头:“是的,除非你不愿意让它占据你的卧室。”
“我愿意,我很乐意,妈妈!”谢廖沙连忙回道,好像生怕说晚了他妈妈就会改变主意。
把小狗送到谢廖沙的卧室并且给它在壁炉旁边搭了个小窝,年微微让人请了驯兽师过来,帮忙驯养库拉,教它学会在特定的位置排便等等。
和驯兽师交流了一个多小时的养狗心得,她就退了出来,把空间留给那一人一狗。
沿着回旋楼梯慢慢下行,年微微突然觉得有点空虚,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卡列宁和谢廖沙每天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唯有她,整天闲的发慌。
卡列宁家的琐碎事务倒是不少,只不过他们有两位好管家,麦克斯基先生和休斯基太太,一个管理男侍,一个管理女仆。小事这两位自行做主即可,大事,需要年微微做主的大事并不是每天都有。
这个时候,她万分盼望发生点什么新鲜事或者来个访客什么的好打发这一天的漫长时光。
只是访客是有了,可却不是她想见到的人。
“您好,夫人。”沃伦斯基举止优雅的行了个吻手礼。
年微微忍着拭手的冲动,假笑着回应道:“你好。不知阁下到这里来,有什么事?如果是找卡列宁的,抱歉,他不在家。”
“我是来找您的,夫人。”沃伦斯基深情的注视着她,眼底流淌着醉人的爱意。
年微微眉头轻绌,对他自来熟的调情口吻感到不悦,“沃伦斯基先生,我们仅仅见过了两面,谈不上熟悉,请你不要再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我怕我丈夫听见了不高兴。”
“夫人,我再也不能掩饰我自己卑微的内心了,请允许我向您表达……”
“你听不懂人话吗,先生?”年微微及时喝止他的话,脸上怒气难消,“你的行为已经对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如果你还自诩是位绅士的话,希望你今后注意自己的言行!”
昨夜不是她第一次在公开的社交场合见到他,只是那是他第一次尝试着主动走到她面前罢了,前几次他都是远远的看看,用一种痴汉一样的火热目光全程盯着她,让人简直坐如针扎。
沃伦斯基脸上流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苦笑着说:“安娜,请不要对我这么无情。”
“我原本有升职的机会的,可以调去塔什卡,升为上尉,可是那里离彼得堡太远了,我拒绝了这个好机会,只想在离你近的地方,看着你。”
“安娜,你可以不爱我,但你却不能阻止我的爱慕之心,只要我还活着,这颗心还在跳动,它就时刻惦记着你。”
年微微头疼的揉了揉额角,这人怎么就那么喜欢自说自话呢,没道理你喜欢别人,别人就一定要喜欢你啊,而且他放弃升职的机会跟她有什么关系,也许是他自己嫌弃塔什卡地方偏僻看不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