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进屋,江枫桥就差点没绷住。
这屋子,干净整洁得跟没住人一样。
只是当他的目光转到那窗台上的时候,却发现了上面带着的一点泥土,还是湿润的,也不知道从何处而来。
之前敲门的时候无人应门,应该是没人在屋子里的。
江枫桥念头一闪,却将托盘放在了桌上,看戚淮束手束脚站在一旁,只温和一笑,道:“你坐下吧,脱。”
戚淮听了他前一句,已经依言坐下,听到一个“脱”字却险些蹦起来:卧槽,十几年没跟人类交流,人类都这么奔放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宿管员大师兄江阿(帅)姨(哥)的日记:
今天我去查房了,这些寝室干净得像是没住人的,管了寒山学校学生宿舍这么多年,我还不明白这些幺蛾子?
但凡是寝室太干净的,一律打零分。
哼,傻逼学生,就是针对你们,有种告我啊!告我啊!
╭(╯^╰)╮
☆、第六章 刻字
江枫桥回身的时候,只见戚淮用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他挑眉:“怎么了?脱啊。”
脱啊。
戚淮有些忸怩起来,“大师兄……”
“都是同门师兄弟,脱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江枫桥从托盘里拿了一瓶药酒,拔了瓶塞往里面看看,一副随和模样,“白日里我看你练习体术的时候最苦,身上伤最多,现在留下的药酒,约莫是够了吧……”
……
原来不是他想的那样啊。
戚淮脸有些发绿,“哦”了一声,终于还是慢慢地将手指放在衣领上,又往下面移去,最终还是脱了上半身出来。
江枫桥只走到他身后,按住了他的腰背,让他坐下低伏了身子。
戚淮弓着背,双手手肘压在膝盖上,眼珠子转了转,有些想说话,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脑子里有些乱糟糟的,尤其是在江枫桥走到他视线之外了以后,就有一种平白的紧张感觉。现在的戚淮,已经很丢脸地忘记了自己是个树妖了。
这身体还是少年人的身体,肩膀不算很宽阔,瘦削得很,不过能看得出身体很是柔韧,并不给人一种弱气的感觉。充满了生机与朝气,蓄着一股力,似乎只待着喷薄而出的一日。
不过他背上和手臂上有很多青紫的淤痕,手腕上也有一些痕迹,“体术的怜惜很吃苦,你身板子比不得其他人,一开始肯定吃亏,不过时间久了便好了。当初我上山的时候,也跟你一样,再过两年身子骨锻炼好了,修行反而有益处。此时,正是吃苦的时候。”
话音落下的时候,他的手掌抹了药酒,按在了戚淮的背上伤处。
也不知道是江枫桥的手太重,还是戚淮的伤太重,在他手掌触碰到他身体的时候,便看戚淮狠狠地颤了一下。他咬住自己的嘴唇,眼底露出几分奇怪的难堪来,眼珠子再转转,又硬挺着不动了。江枫桥的手掌很温暖,因为常年习剑,掌中有一些地方带着老茧,有些粗糙。
药酒需要用力道揉进伤处,才能更好地吸收,所以江枫桥手上力道不轻。
他看戚淮难受得耳根子都红了,便说话分散他注意力:“我听说今日,你跟齐宣闹起来了?”
一说起这件事,戚淮就生气,只是背后那手掌的力道时而轻时而重,让他气息都跟着不稳了起来。戚淮双手十指交叉在一起,紧紧地握起来,这才能找回自己的声音:“是他来找我的麻烦。大师兄你要偏袒他……嗯……吗?”
江枫桥收回手,又倒了些药酒入掌心,以灵力将之化开,再次在戚淮身上按摩起来。
“你若不言语挑衅齐宣,他怎会跟你闹起来?”
江枫桥笑了一声,手掌之中药酒匀开,在戚淮背后淤青上揉按,又道:“日后你莫要惹他,执事弟子很少插手下面弟子的恩怨,你若是自己吃了亏,莫要找人诉苦便是。”
戚淮心想自己怎么可能被旁人占了便宜去,只是想反驳的时候,却觉得自己说出来一定会让江枫桥不高兴,也就没说了。
好歹他也是树妖,竟然在这里因为一个人类给他上药,就心猿意马起来。
不对,什么心猿意马!
戚淮又掐了掐自己的手掌,树皮脱了之后,整个人身体都敏感了起来。
偏生江枫桥是不知道这一点的,他只感觉戚淮身体在他掌下微微颤抖,以为他是痛的,却不知道戚淮已经脸红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