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脖子上挂上公牌时,褚音还有点恍惚,一出了副馆长的办公室,迎面就撞上了一个高瘦的男生。
那男生一头嚣张的锡纸烫,两侧头发却极短,个子比褚音足足高了一头半,身上的衬衫松松垮垮的。
工牌也不像其他员工一样挂在脖子上,而是拽拽地缠在了裤腰上。
他抱着一沓资料,路过褚音时,鼻孔朝天冷哼了一声,眼底的不屑一顾连遮掩都不用,也能让人感受到。
锡纸烫刚入大学不久,利用暑假来市图书馆兼职,他无意间见副馆长对褚音点头哈腰的样子,没想到这小男生长得斯文秀气,却是个关系户。
褚音莫名其妙就被他鄙视了,心里也没什么波澜,她安安静静来到自己工位上,整理着借书还书的资料卡。
虽然这套业务并不熟悉,但褚音学习能力很强,稍微问了一下旁边的另一名女员工,就学得七七八八了。
女员工叫阿花,显然比褚音年长几岁,齐刘海儿,长相并不出挑,丢在人群里完全辨别不出来。
她一整个下午都在关注着这个新来的男员工,发现褚音做事认真,低垂着头写字的样子格外顺眼好看。
女员工不自觉看得有点儿痴了,一颗心砰砰砰狂跳起来,临下班前,鼓足了勇气,要了褚音的微信号,一张脸涨得通红。
一下午过得忙碌而充实,褚音回到出租屋,发现房门口地上堆着一个大箱子,是绣花的用品到了。
花了一段时间才把各种用具各回各位,收拾出来一块儿干净的地方,褚音没怎么费劲儿就弄好了直播软件,这还是上一世和顾瑾学的。
想到那丫头,褚音无意识地勾了勾唇角,眼底爬上了丝笑意。
没有手机支架,褚音将手机放在了桌面上,摄像头的位置较低,只拍得到她的手臂,和绣花时的模样,完全看不到脸。
没一会儿,直播间就进来了观众。
【没人啊?】
那人进来后,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就退了出去,褚音想了想,在屏幕上打出来一行字:
【诉说你的故事,送你爱的礼物。】
褚音挑了块鹅黄色的缎布用撑子撑了起来,穿针引线,一点点在上面绣着花儿。
果然,这条消息发出去后,再次进来的关注就有所期待。
【直播间里是要送礼物吗?主播你是卖什么的啊?】
【是感情咨询类直播吗?主播怎么不说话哦?】
【咦~主播的手有点儿好看哦~】
卧室里很安静,她看了一会儿弹幕,又专注地做了一会儿手里的活儿,似乎并没有一定要说些什么来打破尴尬的氛围,也并不想回答弹幕上的问题。
渐渐,直播间观众的数量由个位数变成了两位数,大家就看着褚音一针一线地绣着花,竟生出了点儿岁月静好的舒适感。
忽然,一个直播间的语音连线申请打了过来,褚音一怔,点了接通键连线成功,一道熟悉的男音飙了出来:
“喂…呜呜呜…主播,我失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