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接着说:“先生是兰泽集团的接班人,所以他的婚姻可能无法随心所欲,就算你们的关系形同夫妻,这并不代表什么,毕竟不相配就是不相配。”
比尔不是有意讲话说的那么白,现在看到安朝云一脸的苍白,他觉得自己很残忍。
“你是说——我们门不当,户不对?”
“是的。”他迟疑了一下点头。
安朝云沉默了,曾经是风光的满清十三行商的商贾之女,多少人想要与之攀亲,但到这个世界来她微小的什么都不是……
“他也想要我走吗?”
“我不是先生,无法替他回答这个问题,但是他确实说过,等到替你把身份文件处理好、交给你之后,我们就要离开,回台湾,我们并不住在这里。”
听到这个消息,她有片刻的恍神。
“我回房去了,比尔先生。”她缓缓的站起身,手中紧紧捏着那本护照,“希望你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小姐也是。”比尔轻柔回应。
她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多希望美好真诚的可以重新降临于她的生命之中。
雷予辰弯下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书,随意翻了几页,这是介绍在广州游玩的图文旅游书,正好停留在虎门炮台那一页。
他侧着头,看着站立在窗边的美丽身影。
直到这个时侯安朝云才注意到他,她露出兴奋地神情,整个人想要冲进他的怀里,但随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放慢了动作,僵硬的停住。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她轻摇了下头。
“你在看什么,”他迷人的双眸凝视着她,“看得这么出神?”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不觉得外面很漂亮吗?”
华灯初上,在顶楼的总统套房里,清楚地将底下的美景摄入眼里。
他随意的看了一眼,走过世界无数个地方,任何地方的美景在他看来都成了一成不变的风景。
“我听比尔说,你一直待在房里没有出去,怎么了?”他的声音有着难以忽略的嘲弄,“不想看电视了吗?”
这一阵子,安朝云成了标准的电视儿童,有时甚至还要他发脾气,她才会勉为其难的将电视给关上,今天到特别——他不在,有大好的机会,她竟然会放弃看电视。
她摇摇头,“我不想看。”她绕过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眼底闪过一丝落寞。
他专注的看着她,“你不对劲。”
“我想跟你谈谈。”
他跟着坐到她身边。
“你要离开了,对不对?”
他也不打算瞒她,“等我安排好了你的事,离开——是早晚的事。”
安朝云闻言微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哀伤,“其实我可以照顾我自己,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我真的应该感谢你,我欠你太多了。”
若是没遇上他,她可能连命都没有了,所以她实在不该再抱有太多希冀。
“你什么都没有欠我。”
“不,我当然欠你,一辈子都还不了。”她忍住泪意的说:“这么多天,我确实也打扰你了,我不该影响你去追求你的梦想,毕竟就你弟弟对你来说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雷予辰并不喜欢她话语中透露的意思,“你要去哪里?”
她被他不悦的目光瞧得有些心虚,低下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的问题。
她笨拙的抚过衣摆上华丽的牡丹刺绣,这些衣服看起来花了不少钱,但他却眉头不皱一下的一口气替她买了十几套。
她就算再无知也从些蛛丝马迹中察觉雷予辰的家族富可敌国,他绝对有能耐可以替她取得多明尼加的国籍,让她的身份可以不被怀疑的合法化。
“我不知道要去哪里。”她强迫自己露出自信的笑容,“不过我会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