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有些诧异地看向泠溪,真是没想到,原来泠渊涧竟在东西锤关之间,存在于凌天与星渺的眼皮子底下。
泠溪温和一笑,点了点头,“是。”这里就是泠渊涧。
“你可安心在这里修养,放心,不会有人打扰到你的。”
“嗯。”凤栖点点头。
泠溪缓缓一笑,摸了摸她的脑袋,又陪她说了一会话,便去了药方为她找药去了。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话放在此时的凤栖身上真的没有错。凤栖这一病,就病了三日。
今天是入冬以来难得的一个好天气,阳光暖暖的,但是驱走了不少的寒意。
凤栖在屋中待久了嫌闷,又奈何身子不争气,泠溪不肯她随便乱跑,又怕她真的闷得慌,便让人从屋里搬出了一个软榻,放置在阳光底下,凤栖闲来无事就躺在暖阳下晒晒太阳。
闭上眼睛假寐,阳光倾斜而下,落在身上暖暖的。
身后突然想起了脚步声,不用想凤栖也知道是谁,阳光暖暖,晒得正舒服,她也就懒得起身了。
泠溪看了一眼一旁石桌上空空的药碗,缓缓笑了一笑,“今天倒是自觉。”嘴角刚刚勾起,突然想起什么,泠溪嘴角的笑意顿时消失。
他走到石桌旁坐下,在凤栖睁眼看他时再度轻缓一笑。
凤栖抬眸看向泠溪,突然就觉得他有些不对劲。“泠溪哥哥,有事?”
泠溪不语,因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与她说。
“谷外传来什么消息了吗?”凤栖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泠溪哥哥,告诉我!”见泠溪久久不语,凤栖急急地道,她一定要问清楚。
泠溪抬头看向凤栖,见她面带焦急,张了张口想要和盘托出,但又一想她的身体,原本要出口的话又再次犹豫地含在了嘴里。
他安插在凌天那边的暗探传来消息,东锤关已在昨日夜间被破,康炜将军单靖在无法扭转局面的情况下带领大军逃出了东锤关,退守到了距离东锤关五十里的燕城,,却不想刚入得城门,燕城就被苍云代所带领的星渺军攻破了,无奈之下只好再退五十里,在横山岭上安营扎寨,拉起了一条防线。
泠溪越是不言语凤栖就觉得越是可疑,心里的不安就越盛。
“泠溪哥哥,你告诉我实话,是不是东锤关……”东锤关怎么了凤栖说不出口,但她知道,东锤关刚经历了一场败仗,镇守东锤关的哥哥又死了,哪怕还有康炜将军在,到现在凌天士气低迷,而星渺恰恰相反,势如破竹。东锤关,只怕是保不住了。
而泠溪的沉默更是验证了凤栖此时心里那个不太好的想法。泠渊涧离东西锤关不算太远,开会也就两个多时辰,快马加鞭,泠渊涧该是最早得到那边的战报的。所以此时的凤栖是笃定了泠溪知道那边的情况了。
“泠溪哥哥,你告诉我。”凤栖睁着大眼看他,“泠溪哥哥,我还是凌天的九公主,我有资格知道凌天现在的情况,求你告诉我。”
“是,东锤关,破了。”泠溪抿唇,他的确没有想过能瞒住凤栖。他从来都知道凤栖的不简单,不止她的身份,还有她的这个人。
东锤关那边,只怕也有她自己的眼线吧,这里是泠渊涧,所以她一时半会还得不到消息,但这并不代表他可以瞒着她永远。
凤栖突然垂下了头,长长的刘海滑下,正好遮住她的眼睛。
“公主……”泠溪看不见凤栖的表情,但从听到东锤关破之后她的周身就笼罩着一股沉重的气息。她终究还是受伤了,这次伤的,是心。
“他到底还是这么做了。”一点情面也不讲地做了,一点挽留的余地都没有地做了,一点让她自我安慰的可能都没有地做了。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罢了。”泠溪长长一声叹息,“云世子,也许也是迫于无奈。”不忍看她伤心,即便是他闭着眼睛都不信的话,他还是说出了口。
凤栖凄凉一笑,“泠溪哥哥,若我现在给你下了绝命的毒药,告诉你,只要你杀了你的师尊,我就给你解药,你会杀吗?”
泠溪沉默。他不会,可他如何说得出口。说出口,又是一句伤人的话。
“呵。”凤栖呵笑一声,甚是凄婉,“泠溪哥哥,你和苍云代是不同的两个人,你待人温和他处世冷清。但同样的,你们两个也是一样的人,只要是你们不愿意做的事,哪怕是拿性命来逼你们,无论是你还是苍云代,都不会甘愿去做的。”
更何况那个人是苍云代啊,她太了解那个人了,从来都是一个冷到了骨子里的人,这个世间,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威逼到他的。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泠溪无言,此时此刻,他只觉得任何的安慰都是搪塞,对于凤栖而言毫无作用。
“泠溪哥哥,老实告诉我,星渺大军现在到哪儿了?”凤栖抿唇,沉默半响。
“横山岭。”泠溪不再隐瞒,将凤栖在泠渊涧养伤这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见她听言后低头沉思,泠溪犹豫着还是将刚得到的消息告诉了她,“云世子现在不在燕城之中。”
“不在燕城?”凤栖有些诧异,星渺刚刚攻下燕城不久,苍云代不留在燕城整顿兵马,会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