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抵赖,”燕朝红冷笑,“我两只眼睛全看到了!!”
“不、不是……”算命的急欲辩解。
燕朝红吹胡子瞪眼,“怎么回事?!”
“什么?”
“我问你究竟是怎么一回子事!”
“没、没事,”算命的摇手“在下方才正吃酒,你——”
“我就知道!”燕朝红大喝,冲动地背过身,“你真的与我家娘子私通了!”
“没有!!”算命的骇大双眼。
“那你为何要与她攀谈?!”燕朝红回头,“看着我的眼睛,你此刻仔细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可有爬上过我家娘子的床?!”
算命的打嗝。
“不要想瞒天过海,”燕朝红眯着眼睛警告,“玩把戏?!我能看透你!”
“休、休得妄语!”算命的哆嗦着插话,满脸恼怒。
燕朝红却不管不顾,上前拉扯,“恶人先告状啊你?与我上官府!我定要讨个公道!”
“等——”算命的挣扎,“壮士——稍、稍等!”
“等什么等!”燕朝红扭住他,“看你老大不小,也算有家室之人——快说,你家于何处,我顺道也去探探你家娘子……”
“并、并非如此!”算命的满脸涨红辩解,“壮士请听在下一语!”
“语什么语!”燕朝红不理他,“你家娘子在家为你怀孩子,你却急着出来勾搭别人家娘子给自己添姨娘,你好对得起她!!”
“内子她……”算命的冤枉,“她没怀孩子……”
“原来如此!!”燕朝红恍然大悟,一声大叫,“原来你是想叫我家娘子为你怀孩子!!”
“哈哈哈!”我猝然大笑,擦着自己的眼泪水,“燕朝红你个没心肝的,你怎么能这么狠,你把人家算命的吓死了,还以为自己真跟你娘子通奸来着!”
燕朝红却斜着眼睛瞥我,哼哼道:“我能有你狠?!上来就这厢有礼,不请奴家喝杯酒?奴家空虚,需要慰藉……”
“够了你!”我瞪燕朝红,“我说需要慰藉就是需要慰藉,是他自己想歪了,我可是只想和他谈谈我家的那位野人官人,一点邪念都没有!”
燕朝红点头,“这话倒是可信。”
“后来怎样了?”我问他,“你真跟那算命的回家了?”
“回了啊!”燕朝红道,“何止回了,还围着成都城转了一大圈,这不才刚进门?”
“可是你绕这么一大圈,最后却啥都没折腾出来,那算命的不会怀疑你?”
“怎么会!”燕朝红得意,“我都跟他交代清楚了,我说:我想过了,娘子还是交给你了,做妻做妾,但凭尊意,唯求,令她安乐——说完我就眼眶红着跑了,那算命的都没敢吭个声!”
“燕朝红,”我摇头慨叹,“你这人可真够损的!”
燕朝红却道:“今日你家官人怎地惹你生气了,让你生人面前,那么一大通慰藉?”
想起这一出,我摆手,“浮云啊浮云……野人哪会惹我生气,还不都是我对不起他?!”
燕朝红嘲笑,“你也知道啊。”
我歪头,“这是什么话?!我当然知道了,你真当我傻兮兮,私底下没脑子?!我跟你说,你都不知道我多辛苦才能让自己大智若愚——”起了兴致,就抬手,指指萧辰辰那间养病客房,“就拿上回萧大美人救我那事儿来说吧,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动什么歪脑子,命都不要了不就想来见徐神医一面?!徐神医现在让她见到了,还每日钉在她床前守夜喂药,她什么伤都值回来了!”
燕朝红神色赞同,嘴上却说:“孙青山你还真阴暗。”
“我不是阴暗好不好!”我辩解,“我是带眼看人,别有事没事都把我当傻子。就跟野人似的,他说他全不记得以前的事,鬼才信他——但我体谅他,我不想让他难做人,你都不知道他每天心事重重我看得有多难过,有时候真想骂他强颜欢笑,净在我面前惹我生气!”
燕朝红听完这话,愣了愣,冲我点了下头,不过神情僵硬,有点勉强。
我却想到了野人又成了话唠,“说实话啊燕朝红,你别看野人这人呆头呆脑,其实他奸诈得很,昨天我才想起来,当初我第一次见到他,要不是他跟我突然来了句英语,又毫无底线地千依百顺,我绝对不会那么快倒向他(说不定还跟你纠缠着呢)——还有啊,他其实想做什么事没有做不成的,以前我屁颠屁颠呵护他还觉得自己很欢乐,现在才发现,其实都是我被他牵着鼻子跑,他想让我向右,都不用比划的,我绝对不敢向左——你干吗啊燕朝红?”我话没说完,燕朝红乱眨眼,我一惊,心念一闪,“蔼—!”大叫一声。
燕朝红终于苦笑,不再挤鼻子弄眼,却满脸尴尬。
“你、别、告、诉、我——”我咽了口唾沫抹了把汗,动也不敢动问燕朝红,“你、千、万、不、要、告、诉、我——野人,他现在就在我后面?!”
燕朝红无奈,长叹一口气,点头。
我回过身,看到野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