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梨衿,你下不下贱?”
陆梨衿雪白的睫羽上下扑闪了一下,女孩的面色依旧平淡而和顺。
闻征收剑、甩袖、扭头走人,眼神瞥过铜镜的反光,身后的女孩低下头去,还不忘送他出门。
陆梨衿咬着一口牙,气成了一个球:“……”
他骂我!!!这玩意儿又骂我!!!太过分了!!!
我哪里说得不对?我哪里做得不对?——反正他又不会娶我,玩我到底有什么意思?
还骂我!!!我再也不跟他说话……
女孩兀地想起来,她既然说出了这番话,他们两个算是彻底完了,连最肤浅的皮肉关系都断了,自然是不会说话的。
哦,……哦。
陆梨衿眨了眨眼睛,她不觉得有什么难过的,她做的才是对的。她一点也不觉得难过,要觉得难过也只是因为自己被骂了——对,就是这样,所以她一点也不难过。
她不难过。
她一点、一点、一点也不难过。
她不难过……
小陆大夫已经看不清字了,把脸埋进了泛黄的书页里,缩成小小的一团。
“他会娶别人的,”小陆大夫抽抽噎噎地想,“他早晚都会和别人拜天地的,我又没说错,他凭什么冲我发脾气?”
他凭什么对我这么凶……
陆梨衿没出息地皱着脸:“呜——”
陆梨衿突然噎住了:“……”
诶?
诶?!
——诶?!!
她手上拿着的是她最老的一本手札,本来委身充当了她擦眼泪的手纸,结果墨迹碰上女孩的眼泪之后,晕染成了舞动的游蛇,幻化成了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字样!
傻掉的陆梨衿:“……”
她想起来了,之前在闻家的时候,自己的手札是要经过大嬷嬷检查的,以防自己“妖言蛊惑”闻大少爷——陆梨衿也不愿意自己的所思所想给那个严厉保守的老女人看,特地留了一招,这本老手札乍一看都是父慈子孝合家欢的废话,用盐水滴染才能显出真迹来。
时间过得太久,陆梨衿也不清楚这本手札上记的到底什么东西,居然要大费周章地弄上这层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