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若微
不是孙若微这个自己被叫了十年的熟悉的名字,而是埋藏在记忆深处随着父母一起死去的景若微。
孙若微的心仿佛瞬间被揪住,莫名地情绪让她的一双眼睛不由自主的在眼前女子的脸上凝住。
知道自己的旧日名姓,再加上两人有三四分相似的模样,一阵阵的怀疑让孙若微吞吞吐吐的吐露着到嘴边的疑问:“你是……你是蔓茵……吗?”
孙若微当年只看到爹娘被人杀死在眼前,虽然觉得自己妹妹应该也难逃一死,但总有几分庆幸,觉得妹妹应该有幸还活着,果不其然。
蔓茵
听到这个名字,胡善祥再也忍不住心里的酸涩,泪水不由自主的从眼眶落下,哽咽的点了点头应道:“姐姐,是我,蔓茵。”
听到这个回答,孙若微被提起的心就是一松,笑容缓缓浮上脸颊。两人对视片刻,不知道是谁先动了,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两刻钟过后,两人已经平复了心情,就着房间里的水擦干脸上的泪痕,确认彼此都收拾干净妥当后,才手拉着手亲密地坐在一起聊起话来。
“当年爹娘被杀之后,我被太孙救下,之后太子将我送到宫里的胡尚仪处抚养……”
“这十年来,多亏了胡尚仪的养育之恩我才能长大成人。胡尚仪对我特别好,将我当亲生女儿一般教养……”
“有外人在的时候让我和其他人一起喊尚仪,没人的时候就让我喊她姑姑……”
十年未见的亲姐妹久别重逢,痛哭狼狈的模样都被彼此看过后,彼此之间的生疏感瞬间消失不见,胡善祥高高兴兴地对着孙若微说起自己这十年的生活。
孙若微边听边点头,从妹妹的话中听出了满满都是对太子的感恩,对太孙的感谢和与那位胡尚仪姑姑的亲密无间,即心酸又觉得欣慰。
突然间孙若微觉得自己无缘无故的被朱瞻基关入大牢的怨念也没那么重了。
“姐姐你呢?”胡善祥絮絮叨叨的说完了,这才忆起和自己牢牢握住手的孙若微只听着自己的自言自语温柔的笑着,忙想起来关心的问:“我记得当年那位伯伯带着姐姐离去,这十年里姐姐都在京城吗?”
胡善祥微微有些后悔,如果自己早知道出宫能碰见姐姐,就早早地多去缠缠朱瞻基,让他带自己多出宫走走了,说不定能早些和对方重逢和相认。
“没有,我也是这两个月才回京城,以前都在福建那边住。”孙若微摇了摇头,还是没忍住说出了实话。
只是幸好还记着自己如今身为反贼的身份,没敢对着妹妹说太多。
“当年孙愚将军带我离开后,我们俩隐姓埋名,装做是一对父女。后来在京中开了一家古玩行,因为生意出了问题,所以爹他才带我来了京城。”
然后被发现了身份,刚准备离开,就被朱瞻基派人给抓到了大牢。
说着,又想起自己突然被抓的缘由,孙若微没敢继续下去,手抚上妹妹的脸颊,感受着从指尖传来的温热的触感,心里才有了重逢的真实感。
忽然,孙若微的目光一顿,视线不自觉的落在胡善祥的头上,准确的说是胡善祥发髻上别着的白玉发簪上。
第一眼,白玉簪很眼熟。
第二眼,这不是朱瞻基那个狗东西准备送给自己女人的吗?
第三眼,好的,没有第三眼了。
瞬间,孙若微心底烘得一下仿佛被火点燃的干草一般,腾一下坐直身子,仅仅绷着身子,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问道:“你这白玉簪哪来的?”
胡善祥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想起发髻上朱瞻基帮自己插的白玉芙蓉簪,低下头浅浅的笑了。
“是太孙送的。”
怕孙若微不知道太孙是谁,胡善祥朝门外的方向指了指道:“就是刚刚带你来的那个,锦衣卫黄大人。”
“他这人啊,最是喜欢白龙鱼服。他这人有趣的很,明明是太孙,却整日的穿着一身锦衣卫的飞鱼服上蹿下跳的,我们都习惯了。认识、不认识他的都叫他一声黄大人。”胡善祥没想太多,只以为孙若微还不知道朱瞻基的真实身份,忙介绍道。
呵呵,她能不知道吗?
给对方出谋划策的还是她呢。
孙若微简直想回到两天前锤死给朱瞻基出主意送人礼物的自己,感情是她亲自把刚刚相认的妹妹送到了对方的嘴里?
被捏紧的拳头狠狠地绷出几条青筋,看着胡善祥这明显是情窦初开,提起对方的名字就温柔浅笑明显是动情了的模样,孙若微真想直接出去打爆朱瞻基的狗头。
此时,孙若微只有一个想法,不能让朱瞻基那个混蛋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和妹妹在一起。
两人在屋内亲密的交谈着,而在屋外远远守着省得有不长眼的人进去打扰的朱瞻基估摸着时间,觉得屋内的人已经说的差不多了后,敲了敲门,在得到从室内传出的应允后,推门而入。
胡善祥率先站起身来,郑重地行了个礼:“太孙的恩德,善祥一定会报答的。”
见此,孙若微也随之而起,跟着胡善祥一起郑重的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