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灼灼,仍旧轻轻揉着她的额头:“是我对不起,当时没想太多,以为你平安无事,生怕宫变多生是非,与太女殿下是谁并无关系。”
她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解释早前她受伤的事情,只淡淡瞥着他不说话。
顾燕北看着她,很想好好的解释一下:“北唐太女与我只有南北之分,并无男女之分……”
见她双目微眯,显然是不耐烦听这些,回想起顾凤栖与他说的,小郡主在意的,不过是他当时的作为以及对太女的态度,立即察觉到这么解释也不行,甚至是十分不妥的,生怕她又着恼,轻咳了一声,举起了手来。
分明就是在起誓:“你若不喜,从此不再见她。”
她只一直看着他,微微叹了口气。
顾燕北看着她青葱十指,想上去握住一只,好好的哄上一哄。
可到底是抹不开脸,机会只有这一次,倘若错过,这姑娘就与顾家无缘,兄弟三人,怎能半途而废,好端端的一段姻缘,总不能败在他的手上。
可他这几天一直翻阅古书,也未想到什么好办法,他熟读兵法,计策不少,可一对上扶摇,就觉得什么都是徒劳的,他看着弟弟,也是叹息,做什么都不如他的一次耍脾气,也不知是福是祸。
这一切皆因他而起,看着她疲惫的脸,顾燕北伸手撩起她耳边的碎发,满心的愧疚:“等过了擂台,以后顾某唯命是从,小郡主尽可放心。”
说得倒是好听,她斜眼:“等你先过了擂台再说吧。”
顾若善翻了个身,夜深看了,顾若善轻轻扯住被子将她二人盖住:“你们睡吧,我在这坐一会儿。”
她一点困意都没有,瞥着床边的男人,见他动作之间右臂似乎不大灵便,猜想定是那伤处不轻,不知怎么的就心软了。
掀开被子站了起来,她回头给顾若善重新盖好了被子:“你躺一会儿看着他,我活动一下手脚,麻得难受。”
说着穿鞋下床,顾燕北可是才刚刚说完唯命是从这四个大字,不愿多做口舌之争,也就挨着弟弟躺下了,她披了件大斗篷径直走了出去。
起先,他还听着外面的动静,她好像走了出去,在这府衙之内,也能放心,顾燕北挨着弟弟,好半天没听见外面的声音,竟然真的睡着了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伸手一摸,旁边无人。
起身一看,顾若善还在床内睡得很熟,扶摇一直没有回来,他赶紧下床查看。走了外间,这才看见小榻上面躺了一人,少女乌发如绸,正盖着那件斗篷侧身歪着,天还未亮,屋内很凉,顾燕北伸手推了她一下。
扶摇闭着眼睛,动也未动。
他伸手抚过她的脸,顿觉蜜意酸甜,正是犹豫是不是要叫醒她,她却已经睁开了双眼。
他的手还在她的脸上,四目相对,尴尬至极。
正是相对无言,忽听里屋啪嗒一声,两个人一怔,顿时都激灵一下,赶紧下榻。
待冲到里间,却见少年光着脚,正站在地下,他额间还缠着白布,目光焦急,一见了她顿时扑了过来。
扶摇未待他近身立即大喝一声:“顾若善你给我站住!”
少年才不管他说什么,只管到了她的跟前,一把钳住她的手腕:“你哪去了!”
她仔细辨别着他的神色,他呼吸急促,正是拼命克制着怒气。
顾燕北站了她二人身后,微微的叹息。
她更是着恼:“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下床要穿鞋!我也没走你急的什么!”
他仿若未闻,气得她用力推搡了一下:“快点给你鞋穿上!”
天也快亮了,扶摇看着天色,无奈地对顾燕北摆了摆手:“他睡醒一觉也还这样,看来只能跟我回去了,你走你的吧。”
也只能如此,顾燕北点头:“那?”
她看着少年已经穿上了鞋子又快步跑回身边,伸手牵起了他的手:“这就走,趁着天没亮,省得人多口杂,又不知多出多少口舌。”
顾燕北点点头,扶摇脱□上的斗篷给顾若善披上,又仔细掀起帽兜给他戴上,整个人都裹在其中,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眸子来。
他这会可乖巧得很,一双眼睛就粘在她的身上。
府衙给准备了马车,顾燕北目送她二人上车,心起阵阵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