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父王不同意,随时可以一道折子将她替下来。
秦韶眉头都要拧在一处,四下也好似安静下来,蓦地她眉头动动警觉起来,眼珠微微右移,就见一道光影从门前闪过。
世子爷不动声色,继续以书敲手,往挂着宝剑的朱漆柱前踱步。
倏地,秦韶丢书拔剑,动作只在须臾之间,便将剑尖指向门前人影。
那人影不温不火地往屋内一窜,待秦韶宝剑二次劈来时,小厮帽檐下露出那张让秦韶手抖的笑面。
容宿!
秦韶瞳孔急速收缩,脑子一时间转不过来,手却比脑子还窝囊,径直垂软下去,还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意。
容宿可没放过任何一个瞬间。
世子秦绍,果然惧他入骨!
不过他冒如此大的风险,可不只是为了得秦绍一个“怕”字。
“我瞧世子威风凛凛,不似身娇体弱,看来不日便可动身了。”容宿避开剑锋,向秦绍跨近一步。
门外十数靖卫闻声涌入,只见高出秦绍不止一头的容四爷老鹰捉小鸡似得逼向少年世子。
不过咱家世子也不弱,拿着宝剑咬牙切齿,似乎随时都能暴起,砍死这只老鹰。
可惜,秦绍握剑的手迟迟没有动作。
这里面的情绪就很复杂了。
有她对容宿长达十一年的心理阴影,也有她心底紧绷的那根弦突然松下去的原因。
没错。
能带她去长安,帮助她站稳脚跟并且不惧裕王反对的人,不是方昭然。
而是容宿。
秦骋昨夜便想到,只要发现自己不那么“病弱”,容宿就会在秦骋和她之间考虑,至少矛头不会全都指向不过半岁的小侄儿。
所以她才觉得,叫容宿探知她没什么“病”,并不妨碍大事。
但现在,这一设想更加大胆。
她可以完完全全与容宿“联手”,借这奸贼之力,必定能夺得储君之位,既完成了皇帝对裕王一脉的要求,也能保住侄儿。
待到大权在握,还不是想怎么报复就怎么报复?
只是她前世被容宿算计到死,今生怎么还敢往这瘟神身边凑?
这无异于是与虎谋皮。
不。
秦韶想了想,觉得用“送羊入虎口”这五个字更为合适。
“怎么,世子不会告诉我,您还不知道这件事吧。”容宿瞧她发呆,挑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