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少爷,到了。”赶车的正是瓶儿的弟弟顺子,马车堪堪才到距离书院正门不到百米的地方他便稳稳的驾停了车,掀开帘子朝里喊了声。
&esp;&esp;孟宛清正了正衣襟,颔首表示会意,就着他掀开的帘口下了马车。
&esp;&esp;一下车便看到站在书院门口朝她们打招呼的荣安。
&esp;&esp;荣安是荣管家的儿子,今年也有十七岁了,许是打小跟在荣管家身边跑腿见识的缘故,瞧着也比同龄人老成些,一双精光奕奕的眼眸,见人总是七分笑实则心里机算得很。
&esp;&esp;本来早上他应该跟孟宛清一块出门的,但他提前出发了,说是过来先安排好。
&esp;&esp;“书院里本来有学子住宿的地方,不过小的都提前打过招呼了,少爷可以不用跟其它学子一般每旬才回府一次,每日只要下了学便能回家。”
&esp;&esp;“至于开蒙的事,鉴于少爷您现在连字都不会写,我已经跟宋学士说过了,叫他无需将您安排到朗哥儿所在的衡学院,先在初蒙院从最简单的认字开始学,您看怎么样?”
&esp;&esp;“……”
&esp;&esp;荣安一气说完,口齿清晰,句句在理。
&esp;&esp;简直是掏心掏肺的为了她好。
&esp;&esp;呵,书院跟孟府距离一两个时辰,每日光是用在路上便要三四个时辰,长此折腾下去谁人受得了?且不说孟宛清尚在成长阶段对身体不好,如此消磨精力于学业上又有何益?况且孟宛清来书院也是为了暂时脱离孟府,他倒好,非要将她与孟府紧紧捆在一起逃不开林月娘的监视。
&esp;&esp;至于开蒙的事,身为弟弟的孟朗都在进阶的横学院了,她这个做兄长的居然还光明正大的开始学识字?是生怕外人不知道孟府的嫡长子蠢笨无用么?
&esp;&esp;孟宛清想到这敛下眸底一闪而过的微芒,赞不绝口的对他道,“荣安,你办事当真妥帖。”
&esp;&esp;见她言语间对自己甚是满意赞许,荣安脸上的笑也就真切了几分,“既如此,少爷,我们现在就进去吧。”
&esp;&esp;“好。”
&esp;&esp;说话间只见荣安昂首阔步走在最前面,身为主子的孟宛清倒是一路跟在他后面。
&esp;&esp;顺子则与她保持平行,肩上背着书箧跟装杂物的木箱。
&esp;&esp;“书箧给我吧。”孟宛清朝他伸手道。
&esp;&esp;他对上孟宛清那双黑亮明润的眼眸,怔了怔,马上依言从背上卸下来给了她,“少爷,这个有点沉。”
&esp;&esp;孟宛清没理会他,接过来便负在自己身后,脚步从容不受影响。
&esp;&esp;望着她离去的轻快步伐,顺子不禁慢下步子想起临行前他问姐姐关于这位主子的事,姐姐说她跟柿子一样好拿捏。
&esp;&esp;柿子么?可他怎么觉得她像葡萄呢?
&esp;&esp;眼睛跟葡萄仁儿一样水汪汪的又大又明亮。
&esp;&esp;
&esp;&esp;就在孟宛清准备进书院时发生了一件事。
&esp;&esp;几个衣着锦绣环绦佩玉的少年郎大喇喇的堵在书院门口不让她进去。
&esp;&esp;为首的那位身着一件松柏绿绣有鹤鹿同春纹样的长衫,清瘦贵气,眉目端正,看模样也不过十一二岁,手里执着一把竹股烫花素面折扇,摇扇间,颇有几分鄙薄。
&esp;&esp;孟宛清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佩在他腰间的白玉,上面镌了个“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