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现在,最起码是闻喜唯一认可的朋友。
沈从越应当了解,“朋友”这两个字对于闻喜是多么沉重的负担。
可因为他,闻喜又愿意重新尝试着去调整已经倾斜了的天平,她将从他那里?好不容易赢来的一些砝码放在上?面,试图将倾斜明显的天平扳回来一些。
“后来闻喜告诉我,她说妈妈,她们问我我的眼睛什么时候能好。”
她说到这里?,眼眶已经有些隐隐发涩,但还是强勾了勾唇角,偏眼?看向旁边的沈从越:“你猜闻喜是怎么回答的?”
她是个小?骗子。
沈从越平静地在心底里补上这么一句,后语气沉缓地回道:“闻喜很要强。”
所以要强的她,一定不会甘心就那样将不堪而又?残忍的事实摆在同龄人的面前?。
“对。”闻安然扯了扯唇角:“她对她们说,她的眼?睛很快就能好了。”
“然后闻喜告诉我,她们就在她的面前?,讨论起了自己往后的工作和?去向,而当时的闻喜,就安静地坐在床上?,微抿着?唇,露出倾听而又期盼的模样,认真地听着?,仿佛过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加入她们的行列。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可能再也跟不上她们的步伐。
女孩们欢快的交谈声洒满了整个病房,好似将这间病房过去发生的痛苦与挣扎都抹晕开了些。
第23章闻二十三下
她?好像给自己缔造了一个梦幻而又美好的童话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之?前的那些不幸好像都没有发生过,她?也可以很快恢复到之前的模样。
而她?作为这一届的优秀毕业生,理应可以收到一份非常好的offer的,然后?拿到一份可观的工资,去做她所热爱的工作。
然后?等工作稳定了?,再把闻女士接过来,住在她漂亮的乌托邦世界中。
本该这样的。
在那些女孩离开后?,病房里就只剩下了闻喜一个人。
先前还热闹非凡的病房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安静地连掉根针都能听见。而闻喜也不用再装出那副兴致勃勃去听她们聊天,再一起渴望未来的模样。
现在的她就好似被抽走了灵魂一般,只留作一个瘦弱的躯壳,毫无生机地靠在床边。
闻喜微垂着头,眼前的一片黑暗让她?更?方便地心无杂念地将一开始她对未来设好的轨迹都一一在脑海中重现。
她?甚至开始怀疑,现在的这一切对于她来说是不是仅是一场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