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醒爷爷奶奶去世早,何庆妍算哥哥养大的,多年来一直住哥哥家,和何醒一个房间,何庆妍大学毕业半年,工作换了四五个,最近的一份工作是何庆林托同学帮忙找的项目助理,主要负责记录项目进度,整理汇总和领导回报,工作内容不难,可何庆妍做了一个月又辞职,说项目进度比预期晚,领导发脾气责骂她。
何庆林唉声叹气,“你的主要工作是负责跟进项目,进度出了问题领导当然要责备你。”
“他态度特别不好,还你同学呢,对我一点不照顾。”何庆妍满是委屈,“程序员跟我汇报的进度就那样,我怎么知道他们会延期?”
“你不会盯着时常问?没长嘴?”何庆林气得气喘吁吁,“工作不认真还允许领导说,你是公主吗?”
何庆妍呜呜掉眼泪,“我根本不喜欢项目助理这狗屁工作,你硬逼我去。”
何庆林站起身,指着妹妹鼻子骂:“销售不喜欢,人力资源不喜欢,项目助理还不喜欢,让你考教师资格证也不考,说教师枯燥,我和你嫂子为给你找份工作,四处找人托关系,还想怎么样?”
“我又没让你们帮忙。”何庆妍顶撞何庆林。
何庆林气得脸色苍白,苏明芯拍拍他手,示意丈夫坐下,她柔下声问何庆妍,“职业关乎一辈子,你想做什么?告诉嫂子。”
“网红。”何庆妍说。
“为什么?”苏明芯问。
何庆妍:“网红不用上班,不用受气,随随便便发条视频就好几十万。”
何庆林手掌往茶几狠狠一拍,“你是不是猪脑子?很多网红都有公司的,运营一个网红和经营一家公司没差别,要付出的辛苦和努力不比上班少,不然全去当网红好了,谁还当社畜?”
每个人不同阶段都面临不同的问题,半年多何庆妍工作的话题,频频出现在家里,何醒不理解小姑的行为,也没办法帮忙,能做的就是不添乱,她换上拖鞋进卧室,没再听后面的话。
何庆妍脾气大,心情不好喜欢摔东西,何醒洗漱出来,桌上的书本被小姑摔的满地,同住十几年,她早习惯小姑的脾气,为不给爸妈添麻烦,她默不作声地把书本捡起放回原处。
“醒醒,你过来。”何庆妍喊她。
在学校的不开心化解了,回家又被小姑摔东西,何醒不想理何庆妍,低头整理作业说:“我还有卷子没写呢。”
何庆妍的脾气像风一阵风,来得快,去得也快,摔完东西气撒出去就好了,她下床硬拉何醒到床边坐下,“别学了,陪小姑聊会儿,我室友嫁给个富二代,一天班没上过,毕业直接当阔太太,一个包比我们一年工资还多,学得再好,不如嫁得好。”
“不一样。”何醒对成年人的事还懵懵懂懂,但明白人无论何时都要靠自己,“各人有个命,还是要努力靠自己。”她推开何庆妍,“我去写卷子,不陪你聊了。”
“好吧。”何庆妍打开平板电脑,躺床上刷视频,时不时咯咯笑两声。
何醒戴上耳机做题,卷子写到一半,手机嗡嗡震动,打开一看是程朝落,只有两个字:[出来]
星星快醒醒:[干什么?]
程朝落没回,何醒知道不回消息是逼着她出去,她套了件外套,拿上手机出门,门一开,手机又来一条消息:[消防通道]
大半夜去消防通道搞什么?
何醒趿拉拖鞋,极大不情愿地打开消防通道的铁门。
楼道有扇小窗户,程朝落背对窗,坐在楼梯上,月光照他身上,给少年冷俊的面孔染上些柔和,看上去没有往日那样锋利,程朝落薄唇勾起,对何醒招手,“过来,坐。”
过去他们不愿在家待就来消防通道坐着,台阶上铺着一块干净的地毯,何醒坐过去,“我卷子没写完,你喊我过来干嘛?”
“你刚才跑什么?”程朝落问。
何醒不想说因为尴尬,胡乱找了个理由,“着急回家上厕所。”
程朝落随手扯下外套蒙在何醒头上。
何醒视线一下黑了,周围只剩清爽的薄荷味,程朝落的沐浴液换回来了以前的牌子,她抬手往下扯外套,头顶被只大手按着,扯不下来,大晚上喊出来就为戏弄她?何醒发出警告:“衣服拿开,否则”
话没说完,蒙在头顶的衣服拿走了,何醒重新获得光明,昏暗的楼道烛光闪耀,她腿上放着个插着蜡烛的心形蛋糕,程朝落低低的声音耳畔响起,“今天我那么说,是想张清扬彻底死心,别再去骚扰你,这件事连累你受委屈了,对不起。”
何醒不是个情绪敏感的人,背伤的事不会停留太久,张清扬那点事回到家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了,这会儿没觉得多委屈,可听程朝落这么一说,突然间没有理由的委屈极了,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哭诉道:“我今天处处不顺,在学校被张清扬误会是你女朋友,回家小姑摔我作业本,简直都莫名其妙。”
何醒很少哭,眼泪一掉,程朝落慌了,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递纸巾何醒不要,蛋糕放在一旁,抱着膝盖哭得直抽抽,程朝落一时想不到别的办法,只能说何庆妍工作的事,“叫小姑回我爸公司,叔叔阿姨不好意思再开口,我来跟我爸说,让小姑给我爸当助理,我爸不会轻易骂她。”
何庆妍去过一次程谦公司,干不到半个月说总加班,不去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