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梦莹心神不宁的批阅奏折,后来在有节奏的击打声中,慢慢地开始专心的批阅奏折。
“陛下,已经打完了。”女官略带谨慎的声音响起,冉梦莹才伸手揉揉太阳穴,从奏折堆里抬起螓首。
一身黑色的衣服有些褶皱,臀部的布料被血染成了墨黑色,由于臀部的疼痛站不起来的单昕毓由两个女官搀扶着,无力的垂着头,只能看到乌黑的发顶,看不见面上的表情。
冉梦莹唇角勾起残忍的笑意:“松开他,让他爬回去。记住,今天放你半天假,明天接着到御书房伺候。”
单昕毓猛地抬头看着端坐高位的女子,只看见她不悦的眼神,和紧抿的唇角,残忍的她,却还是勾动着他内心的弦,真的,爱上了呢。
只见他脸上布满汗水,下嘴唇因为拼命的隐忍而咬破,此刻的他,竟有一种颓废的美,勾魂夺魄。唇角的鲜血将嘴唇染红,看起来妖艳绝美。
任由两个女官将自己放在御书房那柔软的地摊上,然后艰难的转过身,往他住的地方爬去。
身后传来恶魔一般的声音:“不准给他找御医。”
这回就连两个女官都有些不知所措了,一百仗,不能医治,还要在次日侍奉,即使是武林一等一的高手都做不到。
单昕毓已经麻木了,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冉梦莹,如果是因为自己的不辞而别,未免太牵强。殊不知,冉梦莹将两世被父母抛弃以及所受的苦,全都转嫁到了他的身上,更有着那一层误会。
爬了半个时辰左右,在众多女官的围观下,单昕毓终于爬了回去。他的自尊如同四肢一般,早已麻木。
他住的地方离御书房有些距离,足有一公里,所幸后宫地面平整,一路行来倒也没什么阻碍。
他住的是宫里最差的屋子,阴暗潮湿的小屋子,一床薄薄的被褥,一张一米宽的单人床,一张漆黑的桌子,就占满了整个房间。
爬进屋子,又吃力的转过身,将门关上,然后爬上自己的床,木板床上只铺着一个灰色的薄褥,趴在上面是在是硌的难受,无奈,只好将薄被也铺在身下,这才好些。
练功的人身上都会有治伤的药,找出止血药,将衣服脱掉,到臀部时,擅抖着双手,紧咬着牙齿,一点一点的将黏在皮肤上的布料撕下,彻底撕完的时候,长松一口气,再看额头上,早已是汗水密布。
由于不敢用力,随手将衣服丢在床侧,勾着头,将药面均匀的洒在血肉模糊的臀部上。
然后,垂下头,趴在床上竟是已经睡去。睡着前他的想法是:“这样也好,终于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
足足睡了六七个时辰,单昕毓才养好精神,最重要的是疼痛让他睡不下去。
再次将药面洒在已经不再流血的臀部,已经是晚间了,单昕毓觉得裸露的身子有些冷,虽是夏季,晚间还是有些冷的,便把被子下的单子接下来搭在身上。
薄薄的单子刚粘在身上单昕毓就疼出一身冷汗,原来臀部只是止了血。再好的药,也不可能十个小时就结痂,只是长出了薄薄的一层膜,沾着东西,却还是疼痛难当。
迅速将覆在背上的单子揭下来,单昕毓这才想到自己身上是由内力的,苦笑一声,从来没有过的疼痛竟然让自己失去了最基本的思考能力。
内力缓缓的在体内运行,渐渐地身上有些暖意,浑身舒畅。连臀部的疼痛也轻了不少。
内力对单昕毓而言,如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般,即使睡着了都可以运行,运行多了并不会疲惫,反而能够增强体力,使身体的做到充分的休息。只有像冉梦莹那样不懂得如何运用自身内力的人才会出现走火入魔的情况,这也是当初竹韵疏忽的原因。
运行着内力,单昕毓也睡不着,看着外面的星光,想着,此刻她还在批阅奏折吧?会不会又在御书房里睡着呢?晚上冷,有没有人为她披上风衣呢?
随即自嘲的笑,今日之事证明在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自己的影子,自己居然还这样关心着她,自己什么时候这么犯贱呢?更何况,她身为帝王,那些女官怎么可能会冻着她?
殊不知此刻的冉梦莹早已命人将御书房内没有处理完的奏折搬回怡和殿,甩手丢给寒梅,还让蓝新蕊跟着她一起去处理,借口说是信任她们,其实就是不想坐这位子,想着将所有内忧外患平息之后,把位子传给夏紫莺,自己则安心的做太上皇。这两个人自然是辅政,公主的干娘可不是白当的,天下哪有这么美的事?
而冉梦莹好几天没休息好了,此刻正拥着夏紫莺睡得香呢。
单昕毓睡了一天,也不瞌睡,就是肚子饿得难受,几天的经验告诉他,她们是不会给他东西吃的。便想办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思绪又不可遏制的飘向哪个狠心的女子身上。
如果自己当初不离开那家客栈,是不是会确定自己的心意呢?如果,当初自己当初能够不管自己的身份向那个抱着孩子的女子表明心迹是不是就不会有今日之痛呢?
脑海中出现了初遇时那个女子的淡然,聪慧,运筹帷幄。到底是什么,让那个风一般的女子变成了寒冰一样的存在?这样的转变是多大的伤痛,多大的打击造成的?
她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到底经历了什么?还有,她之前是个公主,为何会流落到逐月?又为何会带着刚出世的女儿四处漂泊?
这样一个谜一样的女子疼了他的心,他不恨她的绝情,他只是心疼她的遭遇。
第二十七章 邵东霖
下早朝之后,冉梦莹看到御书房外垂首站立的单昕毓,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当銮驾走到单昕毓旁边是冉梦莹嘴里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恢复的挺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