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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第2页)

这件事也使毛大堆与龙泉乡乡长彭庆丰、乡队副白安逸等结下了梁子。

深谙官匪之间勾心斗角内幕的王全德旧事重提,表面上是轻描淡写的点缀一下,其实质上是为了点燃毛大堆心目中的愤怒烈火。

当然毛大堆还是顺便卖一个“人情”给王全德,毛大堆自言自语道:“嘿!稀得好全德兄提醒我,要不然老子还真的差点把这件事情忘记了,还打算放他妈几爷子一码。‘大路不平傍人铲’连全德兄都为我鸣不平了,看来不收拾他们一下真还不行。好;现在我们就分别去联络各自的人马,明天晚上在龙泉乡对面的水井山上汇合,不过我们还得动一脑筋;做高明点为好;既要收拾他们几爷子;又不能暴露目标;全德兄你堪称计谋专家;你说说吧!

王全德听后一阵哈哈大笑:“毛兄你是装得傻吃得饱;你已经想好了用‘借刀杀人’之计,却非要让我说出来才安逸。依我看了,就以共产党便衣队的名义去办这件事,这样一点都不会显山露水的。”

毛大堆、王全德、郭财禄、宰占魁都连声说“妙妙”;紧接着传来他们“哈、哈、哈”粗鲁的笑声!

第二天恰逢正月十四——阴历大年,传说是菩萨、鬼神过年的“上元之期”因此到水井庙上敬香、绕钱化纸的人络绎不绝。

不知不觉中,在烧钱化纸的人群里出现了好几十个凶神恶煞的“香客”,他们东张西望,没精打采,好象根本不是来烧香的,而是另有目的。

的确,这些凶神恶煞之人就是毛大堆、王全德联络的“散兵游勇”,他们陆陆续续来到了水井山的水井庙里,天黑之后就要干“大事”。

水井山是金佛山系在龙泉乡境内的一坐独立的高山,因山顶有一口天然水井而得名,水井里的水常年刚好装满水井,从不溢出。

传说香客们只要喝碗“神水”就会四季安康,因此到了这里如果不喝神水就算白来。

山顶高耸入云、常年云漂雾绕,一旦云消雾散,极目远眺恰似身临天庭仙境。

要上山顶却只有一条独路攀越,半天时间即可到达其山顶。

山顶却是那样的开阔平坦,由于山上有水、有草、有树,在这个世外桃园里居然居住着10来户人家,他们靠打猎、采集山货药材、制作云雾茶来维持生活,倒也活得有滋有味。一些社会贤达还捐资在山顶上修建了水井庙,庙上住持念经供奉、常年香火不断。由于这里山势雄伟又是通往贵州省部分区县的必经之路,因此一些杂七杂八的队伍非常看好这里,时常是张三去李四又来,把个本来沉寂的水井山上搞得热闹非凡,近段时间更是香客来往穿梭、香火不断。

大凡有识之士谁都知道;如果得不到当地群众的支持和拥护,在匪区里开展工作就寸步难行,一旦逃进大山里的土匪卷土重来将会形成腹背受敌之势,这正是在匪区工作所面临的严峻形势。

解放大军以秋风扫落叶之势进军川黔边,当解放军过境部队来到川黔边富庶之地的龙泉乡时,当地的乡绅富豪受到了极大震撼,土匪恶霸大都望风而逃。剩下还没有来得及逃走的大都是一些开明士绅和穷苦百姓,他们在了解了共产党和人民政府的政策之后,很快就愿意接受共产党的领导。

于是南川县委、江石区委就地启用了大批旧政人员,包括乡里的副乡长、财粮委员、农协会主任委员、民兵队长甚至村级组织负责人都是由旧政人员担任。鉴于这种情况,解放军留守在这里的人员也相对薄弱。

尽管南江县、江石区的领导都知道彭庆丰是特务头子彭文化的嫡亲大哥,但出于多方面的考虑,还是任命彭庆丰为龙泉乡副乡长。

这天乡长林正安带着副乡长彭庆丰、农协会主任米仓谷、民兵队长白安逸等人到各村征粮。

从前林正安、米仓谷、白安逸都是贫苦农民,与彭庆丰身份相差悬殊,现在却几乎平起平坐的在一起工作,几个人在一起并无多的言语,在路上走着他们也是各想各的心事、各打各的算盘。

乡长林正安是一个早年参加地下党组织的老同志,不但政治觉悟高,而且工作方法多,又深谙江湖上的人情世故。他想,龙泉乡地处川黔边,是进入贵州省的通道,解放军进军川黔边时在设立江石区不久,就首先在这里建立了乡政权,其目的就是为了建立一个稳定的后方基地,支援川西、黔北战事。组织上把自己安排到这里是对自己的信任,江石区石书记、程副书记的敦敦教诲言犹在耳:在匪区战斗最主要的一条就是必须广泛发动群众,依靠群众,才能摸清匪区情况,为俺们在匪区站稳脚跟,为在匪区开展好各项工作奠定基础。上级指示俺们要最大限度地团结旧政人员,利用他们在群众中的威信为俺们所用,你们到了匪区不要歧视旧政府工作人员,区委已经审批好的各乡镇政府人员名单,你们既要能独当一面,又要灵活机动,以半公开的身份组织开展好匪区的各项工作。

副乡长彭庆丰边走路边显得心事重重,那天兄弟与自己单独会面的情景还沥沥在目。兄弟深情的说道:从目前的局势来看,现如今共产党的势力非常之大,改朝换代已经成定局了,*算是彻底的完了。兄弟我由于长期受蒋委员长的训导,对蒋委员长忠贞不二,况且自己的双手已经沾满了共产党人的鲜血,又炸毁了共产党的军用、民用设施,共产党是不会饶恕我的。我长期在外求学、从军,未能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现在看来只有请大哥替我在老汉、娘亲面前尽孝了。你在龙泉水乡从政多年,方方面面都还有那么一些关系,你只要听共产党的话,当个开明士绅,也许你还可以保住脑壳。我已经是骑虎难下了,*救国军的那些杂牌队伍一再要求我提统子,我只好带着他们胡闹一阵,能闹到什么程度就到什么程度。装备精良的几佰万部队都遭共产党消灭了,*救国军那几个人花花要把解放军撵走,重新夺回天下,谈何容易呀!哎,不说了………记住啊大哥,也许这是我们兄弟俩见最后一次见面了!身后之事,我们就不再说它了吧!”说完,两弟兄抱头痛哭。

农协会主任米仓谷心中想的却是:听说共产党要分那些财主的田土给我们,我家可一直是佃农,自家从来没有田地,格老子分得了田地那才叫安逸呢!这样大的好事,跟倒起解放军跑几天路就得到了田地还是很划算的嘛。不过话又反过来讲,那些路都不走下一步就跟着分田地的穷人比老子还划算。说不定我跟倒起羊儿造反,出头桷子先遭烂呢!到时候我家里能分得多少田地呢!再有还听说*救国军的暴动他妈的也厉害着呢,分不分得成田地都还是个问题呢!嘿,他妈的还得多长个心眼,既要听林乡长的,又要听彭乡长的,真她妈的麻烦。

民兵队长白安逸想的是:那阵老子是乡队付,这阵老子又是民兵队长,看来不管是那个衙门都还差不得我白安逸这根很人呢!前后两个衙门老子都跨一支脚进去了。只要吃、喝、拉、撒有着落,日子过起安逸,我才不管是那个衙门说了作数呢。不要小看老子一个小小的民兵队长,有时候还有着呢,老子那天就揣了50个银元在衣袋里,那个晓得?还有那天老子趁农会其它人不注意,藏匿了一罐烟土也没哪个鬼大爷晓得呀!

来到一个叉路口,乡长林正安对几人安排道:“我们还是分头行动,我先去做一下大财主刘千担的思想工作,叫他多交点公粮,你们回乡公所里一定要多做工作,争取早点完成上交公粮的任务。”

正月下旬的夜晚一片漆黑,走了很长一段时间人户、闲散贯的老百姓早早就钻进了被窝里。

不过今晚从擦黑时分起,家家户户都听见不断的狗咬声,特别是在水井山通往龙泉乡场的路上狗咬声一阵紧似一阵,还不时传来狗与狗之间的嘶咬声。

家住龙泉源乡街上的跷脚成;由于患先天性小儿麻痹证,是一个被土诗人称为“好个犁橼拿来反起上”的跛子。

为此,土诗人还特地为跷脚李赋诗一首,专门描写跷脚李成睡、坐、行的特征。诗曰:

上坡金鸡捡米,下坡白马点蹄,坐下二朗腿跷起,睡倒长短不一。

尽管跷脚成腿脚不便,但他并不是循规蹈矩的人,“白天风都吹得倒、晚上狗都拉得到”成了他的生活习惯。他白天蒙头大睡,晚上打牌执骰,是一个正宗的“夜游神”。

这天晚上,跷脚成在骆黄氏家开的赌馆里打川牌到半夜,又输了个精光,一边打算回屋头睡觉一边叹息了一声:“哎,日妈又输它奶个×几十块!”。屋里头继续传来了阵阵哄闹声:“狗日的跷脚成在这方打不住,老子又打得住。你看嘛老子又伏了个报子、无皮、地福三翻,老子是闲家,你们数嘛刚刚26点红。打牌全靠那几张牌,拿不起来牌就没法哟!”

另一个人接过话头说道:“不要说那个*跷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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