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荷给忘掉了。
柳下溪回到住处,邹清荷已经回来了,一双湿漉漉的棉鞋……他包在被子里连头也包住了。柳下溪上前掀开被子,邹清荷并没有睡
着,还眨着一双清丽的眼睛,那上面挂着水花儿。摸他的额头,没有发烧。刮他的鼻子:“这是怎么啦?”
邹清荷闷声不吭,抢回被子,重新盖住头。
湿漉漉的鞋……湿漉漉的袜子……柳下溪轻叹了一声,他真是忽略了邹清荷。“洗个热水澡再睡。”
邹清荷难堪地把头伸出来,低语道:“我没带换洗衣服。”
柳下溪笑了:“起来,看看这是什么?我没有时间出去,托其他警察买的,洗完澡穿穿看合不合身。起来,小懒鬼。”袋子里有从
里到外连袜子都有,还有一双新的运动鞋。这鞋是真的进口皮子的,底厚。是跑步专用的仿耐克牌。
“柳大哥!”邹清荷赴了过来,象只大狗哎,柳下溪抱了满怀。“你的脚?”
红肿的冻疮,怪吓人的。“沾了热气就痒。”邹清荷不好意思道:“柳大哥等我赚钱以后还你,一共多少钱?”
柳下溪敲他的头:“还什么呢,这是新年礼物。这就是过年红包换成物,大人给的小孩子怀着感激之心收下知道不?”
是呢料的风衣呢!邹清荷感激地再次泪花花。这份人情……还得起么?
柳下溪出去询问外面服务员:“有治冻疮的土法子么?”
服务员笑了起来:“有几种呢,姜烤热了敷,用黄酒推拉活血,最狠的是烧辣椒开水烫。烫过后不会复发了。不过难受着。”
“能帮忙烧一盆辣椒开水么?太烫了怎么下脚?”柳下溪无法想象怎么烫……人受得了么?
“太烫下不了脚就放在上面薰,不过越烫越好。一时难受好过年年难受。”
“当当当。”柳下溪一进门,穿着一身新的邹清荷跳了起来,象只孔雀在开屏。柳下溪也不客气,一把抱住他在房间里转圈,一边
啧啧道:“果然是英俊的小伙子!”
邹清荷已经习惯柳下溪这类自然的搂搂抱抱,只以为兄弟之间都是这样相处。当然同学朋友之间勾肩搭背也是寻常的事。
“吃饭了没有?”柳下溪把他放在床上,自己也脱下外衣,准备洗澡去。他是习惯每天都洗澡的人与季节无关。
“吃了。”声音有点闷闷的。
“受气了?”
邹清荷摇摇头:“那家人人很多,热闹,有许多吃的东西,很有过年的味道。我想妈妈了。想起了以前妈妈还好的时候,一家人过
年也是很热闹,还有亲戚来窜门。一大群人,说着笑着。柳大哥想家么?”
“想。”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放在这里面。长大了离巢了,把家放进梦里头。”
“大人就是大人。”邹清荷浅浅地笑:“妈妈从不进我梦里头,不过她一定会进老爸的梦里。”
等柳下溪洗完澡,辣椒开水也送来了,服务员一直在笑,辣椒开水可真是毒招来的。“棉鞋可能等到明早送过来吧,现在还没有干
透。”
柳下溪要用手去探辣椒开水,被邹清荷救到了:“你想毁掉手指头么?辣椒水烫冻疮我知道用,以前,我手上的冻疮就是这样治好
的。谢谢柳大哥!”
“明天,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叶江死亡现场?”
“行么?”邹清荷自然是高兴的。一不小心脚踏入盆子里,烫得咧嘴。
“可以的。小陈会来叫我们的。”
“说真的那位王队长我有些怕他。那双眼睛好象能把人分割。”
“说得是。”柳下溪笑了起来。“是武林高手。有时觉得象更合适在战场上做一名指挥官,而不是一名前线的刑警。”
“怎么说?”邹清荷好奇。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柳下溪卖关子不说,邹清荷扭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