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把自己的两个女儿也送上了抗日战场,其中一个女儿报国捐躯。抗战胜利后,他还被国民政府上海市政府表扬过,誉为“孤岛爱国商人”,那时他还送给占彪两辆汽车回乡时用。解放后他想到在日本人统治下都可以做生意,共产党是中国同胞,一定要比日本人好得多。而且他看到了解放军入城后的俭朴和严明的纪律,对共产党和解放军十分崇敬,所以也很踏实地继续做着生意。
国民政府退至台湾后,在大陆留下很多物资,包括各类汽车多需要修理,汽车配件生意很是红火。章老板最开始同三野(第三野战军)交易,后来又为上海和华东一带的党政机关和企业服务。占彪们一直觉得若飞的父亲是个红色资本家,还有女婿三德的海军军官背景,生活应该是很安稳的,怎么也会摊上事儿了呢。
早晨他们赶到了上海,这是占彪和小宝第一次来到上海滩,成义和刘阳在大释兵时和若飞来过一次。见到若飞后,小宝抱着三德和若飞的儿子喜欢着,若飞强颜欢笑后讲道:“刚解放时三德告诉过我爸爸,共产党警告自己的干部说上海是个大染缸,要当心资产阶级糖衣炮弹的腐蚀。所以我爸爸就特别注意和客户的接触,不敢多赚他们的钱,老老实实做太平生意,而且绝不请客送礼,连根烟都不敢上,怕腐蚀了人家,万一哪位干部出了什么毛病,罪就在咱身上了。可是现在,‘五反’没搞几天就把我爸爸关了起来,逼我爸爸承认行贿、偷税漏税、盗骗国家财产。三德在厦门也几次和市政府打了招呼,但也不起作用,只能是了解一些情况。”
若飞心情沉重地继续讲道:“‘五反’一开始,和我爸爸店里交易过的各单位已迫不及待派干部从各地来上海,拿出他们从‘三反’中掌握的‘铁证’,陆续上门找我们算账。说谁谁谁都已经承认了,我爸爸送礼多少万,又是谁谁谁,我爸爸给了他多少万回扣。这根本不存在的事儿非得让我爸爸承认。我爸爸和店里还有两个入股的老板都成了工作队天天斗争的靶子,要交代行贿了多少钱,说少了就不过关,还得与他们掌握的材料相符才行。那些天爸爸告诉我,天天被人传来传去的,精神都要崩溃了。现在被关起来后,三德找人问到的情况,除了行贿、偷税、漏税我爸爸已经认了外,还在审讯盗骗国家财产,说是店里职工举报的。店里卖的都是国外的汽车材料,上哪儿去盗骗国家财产啊。‘五反’工作队逼我爸爸从承认二万开始,现在逼到了一百八十万,已远远超过了店里实有财产及三个老板私产的总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数字的虚假。那两个被隔离审讯的老板垮掉了一个跳了楼一个吃山奈(氰化钾)都自杀了,我现在就担心爸爸也挺不住寻了短见……我要是照顾不好父母,怎么对得起死去的若克姐姐呀。”说到这里,若飞泪如雨下。
占彪们听罢也都是心头沉重,不知从哪里下手好,这和打仗不一样啊。小宝从最近的广播和报纸上分析道:“上海有十六万私营工商户,不可能都打倒的。政府是鼓励守法经营,是团结工商界的,只是一搞群众运动就狂热地变了味,把运动扩大化了。现在对这些私营工商户分为守法户、基本守法户、半守法半违法户、严重违法户、完全违法户五类进行定案处理。我们看能不能想办法,减轻章伯伯的‘罪行’,那样就好办多了。”
占彪有着无奈却又沉着地说:“这和我们打仗可是两回事呀,我们人生地不熟的。但既然事情摊着了,我们也不能怕,更不能退。我看先这样,我们兵分两路试一试。”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25集 空战 七、精神崩溃
占彪和武男、大卫看着孙辈男女的友爱无不看在眼里乐在心头。武男和大卫深知,拓哉和麦克都主动愿以经济合作方式与占东东们建立关系,这就确定了后代们将有实质内容的常来常往,单凭友情友谊和文化交流再来往也只是停留在表相。
看到后代们把手握到一起久久不放,占彪对武男和大卫说:“他们的将来要比我们走得近走得远了。”在旁翻译的丹妮听到占彪同时用上了“近”和“远”的词,如果直译岂不矛盾了,她略一思忖,翻译为“关系更近了”,“合作的路更远了”。樱子不无夸奖地又重复了一遍“远近”的涵义,武男和大卫不约而同地点着头,慈祥地微笑着。
小宝们在旁也都快慰地笑着。小宝沉思道:“他们现在的思路刚刚打开,估计东东也没来得及想太多国际合作的事。以后的路会越走越宽的。”
成义笑道:“怪不得宝儿嫂逼着他们个个学英语,还把他们挨个送到国外留学,原来早就准备好这步棋了啊。”
老兵们听罢一片笑声,刘阳又补充着:“他们这只是开了个头,日本的汉和财团和樱子家族的产业合作的范围太广了,麦克的合作项目也会非常广泛,而且会打开欧美市场,国际合作的前景非常可观啊。”
小峰在旁则叹道:“我们都老了,以后的世界是他们的了。” 武男好像听懂了小峰的意思,对占彪和大卫说道:“我们的,以后钓鱼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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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彪为营救章老伯行动开始安排道:“目前看来只有两方面的事情可以做。成义和小宝去店里找到举报的职工,弄清情况。我和刘阳、大郅和正文去章伯伯的关押地,想办法和章伯伯接触上,不行就抢人。”众人看着若飞,眼睛都哭肿的若飞点点头,只好边做边看了,不然也自杀了一切都晚了。
成义听了上海的情况后一直在沉思,这时他对占彪说:“彪哥,我看这运动是全国性的运动,先从大城市开始,各县也会开展的。让小蝶回次家吧,通知济生堂和*茶庄,让小蝶的爷爷、爸爸和春瑶的哥哥于顺水做好预防准备。”占彪点头应允:“好的。这次出来马不停蹄地跑,小蝶还没得空回家看看。成义你打电话通知她让她赶快回县城,斜阳山庄还有莎拉呢。”
成义和小宝进行得还算顺利,他们很快找到了店里那位举报的职工。现在店里停业了,但职工还都在,他们白开着工资参加着运动,资本家们哪个敢辞退他们啊。那职工一看成义和小宝的装束和举止就以为也是“五反”工作队的,主动请功说是自己举报的老板。
经小宝和善地引导分析弄清了情况。原来有次给三野进的四百个机油滤清器章老板只发走三百个,职工以为章老板是占了国家便宜把另一百个滤清器转手卖了又得一份钱,算是盗骗了国家财产。其实另一百个是应三野要求发给不同地点的下属部门,根本不存在盗骗。成义严肃地告诉那职工,如果做不实伪证,运动后期要核查的,查出问题也要蹲大牢的。那职工一听忙找工作队把举报信收了回来,并联络全体职工做了一份说明老板没有盗骗真实情况的证明。成义和小宝长出了一口气,后院的火是扑灭了,罪行去了一项。
穿着军装的占彪和刘阳是以志愿军高机团的名义找章老板核实购买汽配情况,军官证都是货真价实的。关押资本家的场地很多,这附近的资本家都关在一个七层楼的招待所里。“五反”工作队一个副队长陪同,提来低着头的章老板过堂。占彪没见过章老板,但看得出若克、若飞的特征,都说女孩像爸爸嘛。章老板沧桑的面孔上满是憔悴,一副心灰意冷的颓废样子。占彪心头发紧,他想起了神采飞扬的若克和她那天蓝色。
一开头那个副队长就拍着桌子让章老板坦白从宽,还有什么罪行没有交代。占彪也绷着脸严肃地问着情况。看着煞有介事拍着桌子的工作队员,看着低着头“编造”自己行赂的章老板,占彪心里翻腾不已,这唱的是哪出人生大戏啊,人活着就是这样在自己硬搭的舞台上如此表演吗?!审了一会儿,占彪让刘阳打点水来,副队长忙出去张罗,刘阳马上跟了出去缠着他打听大上海的好玩去处。
占彪对章老板一改刚才严肃的神情,走上前向章老板敬了个礼急切地说:“章伯伯,我是三德的战友,我叫占彪。”章老板一听大吃一惊,眼里蓦地闪出生的火焰,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就是那重机枪……”占彪打断道:“章伯伯,我是来告诉您,店里的职工已经在撤回检举信,您老人家一定要坚持住,一定要看开,我们会保护您的。”章老板仰起头眼里顿时泛着无助的空洞:“我,我和隔壁的李老板商议好晚饭后上顶楼的……我们都被逼着‘坦白’交代了那么多,这巨额的‘五反’退补我们上哪儿去筹,怎么都是死路一条啊!”占彪安慰道:“章伯伯您放心,共产党、毛主席是不会总让下面这些人这样胡搞的,早晚要还你一个清白。您还有孝顺的若飞和三德,还有可爱的外孙子,遇到问题我们大家一起面对,总会过去的。”一听到占彪说起外孙子,章老板眼神顿时鲜活起来:“告诉若飞放心吧,我还要出去带孙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