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鹂站在闻砚桐身后,看了一眼便说道,“呀,这是谁画的?竟这般厉害!”
闻砚桐惊诧的回头,“就这你就看出厉害了?”
这张画闻砚桐记得,是那日池京禧在街上画的,当时周围的人都在夸赞,闻砚桐一个怒火没忍住,上前去毁了画。只是没想到池京禧竟然还把这画留下了,而且还特地送到她手上来!
怎么?是嫌她还不够生气,没气炸是吗?
她烦躁的拧眉,劈手就要撕,“一张破画,就算画的再厉害又怎样!”
这是她男朋友画的别的女人,再厉害她都要撕个稀巴烂!
谁知茉鹂却道,“主子你看,这画寥寥几笔就将主子你的形态勾勒出来,就算是被墨迹掩了大半,也能看出画上有你的神韵,若是这幅画完整,必定是一个栩栩如生的主子。”
闻砚桐正要撕画的手一顿,“什么?”
“这上面画的不是主子吗?”
茉鹂点了点画上女子的眼睛,“尤其是这双杏眼,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你。”
闻砚桐有些震惊,仔细看了看,但是墨迹遮了一半,闻砚桐根本看不出这画何处像她。
随后她叫来了几个下人,下人们一看,纷纷异口同声的说这上面画的就是她。
闻砚桐又觉得奇怪,怀疑是池京禧将画掉包,但是认真看了看,这上面确实是她那天故意溅出的墨迹。
也就是说,池京禧这幅画一开始画的就不是那个什么江家小姐。
然而当时周围的人都下意识以为他画的是身边的姑娘,所以不论像还是不像,都要闭着眼睛瞎夸。
而闻砚桐平日里不怎么照镜子,对这副身体本身的脸就有些不熟悉,所以也根本看不出来画上画的是她。
她回想起那日池京禧被夸之后似笑非笑的表情,好似暗含嘲讽,原来正是在心里嘲笑那些瞎拍马屁的人。
闻砚桐本来拢着躁意的双眉慢慢平静,她也不知道这心情如何形容,只知道下人们指着画说上面画的是她的时候,她心中憋了好些日子的不舒服好似被抚平了。
池京禧竟然突然给了她一个惊喜。
他在纸上表现出了希望得到原谅的意图,闻砚桐想了想,最后还是命人将池京禧请进府。
彼时这个尊贵的小侯爷,已经在闻宅门口蹲了一个时辰还要久,见下人来请,连忙进门了。
闻砚桐穿着端正,坐在正堂主位,手边是一盏刚沏好的甜茶。
池京禧身后就跟着两侍卫,进正堂之前,将人吩咐在门口候着,自己踏进了门内。
闻砚桐听见他的脚步声,并没有抬头看他,而是慢悠悠的端起桌上的甜茶,轻轻吹了一口。
“这茶好喝吗?”
池京禧开口便问。
闻砚桐摆了摆手,身旁伺候的下人便陆续退出了正堂,临走时还带上了门,正堂内就只剩下两人。
“今日天气不错呀,小侯爷可真有放纸鸢的兴致。”
闻砚桐不咸不淡道,“还全都放到闻宅来了。”
池京禧随便找了个位子落座,倒是直白,“本来就都是放给你的。”
闻砚桐道,“小侯爷有事直说就是,何必用这种拐外抹角的办法?”
池京禧道,“我一直在想如何跟你解释这件事。”
闻砚桐终于抬眼看他。
闻砚桐的眼睛很漂亮,一双杏眼极亮,睫毛又密又长,还有很明显的双眼皮。
每回池京禧被她专注的盯着时,总是忍不住心生悸动。这一回也不例外。
他清晰的感觉到胸腔里跳动加快的心脏,眸光不自觉的柔和下来,没有一点犹豫的立即道歉,“是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