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有力的手扶住我的肩膀,等灰雾散去,季明尘正担忧地望着我。
“没事。”我摇摇头。
走出几步后尚觉得不解气,快步回来,重重地踢了地上的关文林一脚。
我向门口走去,被堵得水泄不通的门口,突然分出了一条路,两侧的老百姓沉默地弯下腰去。
从人群中走过,我的眼眶突然有点湿。
幸好没有放弃。
第二天,治疗和安葬有条不紊地进行。
老太医已经做出了能缓解疫病的药,和全城的大夫一起,忙而不乱地施救。
城外连夜搭了简易的疫民安置所,各佛寺也被临时征用,用来容纳感染较为严重的百姓。
一切都在好转,除了一件事情。
我也发热了。
那晚我起身时头晕目眩,本以为是饿了,可回使馆吃了些东西后,并没有好转。
我忍着难受,悄悄瞒着,不想在这个时候给大家添麻烦。
可当晚就露馅了。
因为我疼哭了。
全身连骨头缝里都在痛,恐惧和后怕一同涌上心头,我在季明尘怀里哭得歇斯底里。
后半夜我便高烧不退。
隐约感觉到有人在给我擦身子,喂我喝了碗药,一直搂着我。
我哼哼唧唧:“我得疫病了……要死了……”
他说:“大夫说了,你是情绪受刺激加上热伤风,普通发热而已,过几天就好了。”
我迷迷糊糊地道:“王府……后院……树下……埋了……银子……”
给我拍背的手顿了一下,声音无奈:“阿翊,别说胡话。”
我哭着说:“腰疼……要断了……”
他给我揉腰,力道恰到好处,我抽噎着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天光大亮,我仍发着热,全身无力。
一杯温热的水递到我嘴边,我喝完,伸手推他,虚软地说:“你走,别和我呆在一起,感染了怎么办……”
季明尘放下杯子,凑过来重重地吻了我。
他说:“你只是热伤风,没有感染疫病。你不相信我吗?”
我呆呆地看着他,完全没听见他说了些什么。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全完了,他这还亲我,肯定会被我传染疫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