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那次就生病了。”
他一本正经地说:“太辣,容易影响真气运行。”
要是我不了解他,我就被他骗过去了。他眼角微颤,一看就是在说谎。我不为所动:“不行,要喝的。”
季明尘说:“晚上吃姜,如吃砒霜。”
我说:“我没有听说过这句话,是不是你自己编的。”
我充满底气地和他对视,他败下阵来,喝下了姜汤。
我早就发现了,他喜欢微咸或清淡,不喜欢辣和甜,尤其恨姜的味道。我凑过去亲他的唇,笨拙地哄道:“我和你一起辣。”
三日后,我出发返京。
马车向北驶去。
三千名作百姓打扮的士兵,隐在官道两边的山林中,暗中护送车队。每辆马车的车夫,都是乔装打扮后的暗卫。
马车里,我紧张得坐立不安,生怕随时会跳出一队大军杀向我。
“没事。我在。”季明尘说,“你睡一会儿,别太耗神。”
焦躁让我十分难受,可怎么睡得着。季明尘在我颈后某处轻轻一拂,我便困意袭来,睡了过去。
我是被剧烈的震颤惊醒的。
很熟悉的震颤——那是无数枝箭羽飞速袭来,狠狠钉入马车时带来的震颤!在京城,皇后曾让我感受过一次。
雷鸣般的马蹄声带起地震,我的耳朵被震得听不见。
终于来了——
我的第一个念头竟是释然,悬在空中的靴子终于落下,尘埃落定。
随即是痛楚。
那把储君的椅子,终究是沾上了手足相残的鲜血。
作者有话要说:
4!
第69章
箭羽连天而来,临行前加厚了三层的车壁,竟也微微晃动。
马车外是沸反盈天的刀剑声,厮杀声。不停有人想杀上马车,季明尘剑如寒芒,一个又一个人倒在车前。
可杀手却如飞蛾扑火,一人倒下,后面的人顶上。不问退路。
连弩管制极严,就算是镇守一方的大将军,也要拿到兵部特批的火票才能领取。这几千人的私兵,不知太子花费了多少物力人力。原来这些年他贪的银子,都在这上面了。
他今天是砸锅卖铁,耗尽身家,也要把我留在这里。
我心里想,他有那么恨我吗?
风掀起车帘,我看到一张死不瞑目的熟悉面孔。他是那日在禁卫的重重包围下,想拼死送我出城的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