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在大清历朝历代绝对都是公主们理想的额驸人选,可如今差就差在公主二字上!
想起蓁蓁立志要在蒙古叱咤风云,敏若心中一阵无奈:太后舍不得蓁蓁远嫁,康熙不愿为此违背太后,便在京中高门给蓁蓁挑起了额驸人选。
后宫嫔妃们从不认为抚蒙是什么好事,见女儿有留在京里的门,德妃更是一力撺掇太后和康熙,若非她乌雅家实在不够显贵、也没有足够能干的青年子弟,恐怕她已经把未婚适龄的侄儿们都梳理一遍,给蓁蓁大搞“选妃”了。
在蓁蓁的婚姻大事上,当事人反而成为了没有选择权的那个。
她只能顺从祖母与皇父的安排。
历史上康熙将她嫁给了佟家,婚后尊荣显贵自不必说,只是似乎也并未长寿,亲兄登基后加封她为固伦公主,却也只是死后的哀荣罢了。
敏若心内无奈,思忖着,缓声道:“蓁蓁的婚事,还是要先叫太后知道的。太后她老人家最关心的就是蓁蓁的终身大事了,如今有了想法打算,总得与太后商量商量,叫太后相看相看人选不是?”
康熙轻笑一声,“你怎知这额驸不是太后看中的?”
敏若听了先是一愣,瞬间反应过来,额头险些挂下条条黑线。
康熙这东西,是真嫌她和瑞初在宫里过得太好啊。
前脚太后与康熙说霍腾这小子好,给蓁蓁做额驸合适。后脚康熙来她这,若她应了,出去这门婚事落在瑞初身上了,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旁人如何议论且不说(她也不在意),德妃会有芥蒂她也不在意。
可太后作为长辈,天然拥有优势,若对她和瑞初生出芥蒂,为难她倒是难,可做祖母的为难瑞初,随意找个由头,瑞初总不能学她大搞滑手技能吧?
再说……若为了一门婚事,就叫蓁蓁伤心,叫姐妹失和,那才是大不值当。
这些虽然都只是假设,现实中不可能发生,但敏若还是悄悄白了康熙一眼。
康熙当然不会在意那些事,他觉着这门婚事好,配得起瑞初、对瑞初有好处,便理所当然地打算将霍腾安排给瑞初,太后不会与他顶着干,明面上当然也不会对此表露不满,一切都好说。
这家伙。
康熙不知道敏若是如何腹诽,又是如何悄悄白他,自顾呷了口茶,道:“自那日之事传开了,太后便打听到霍腾,对他的人品才干很是喜欢,出身又不俗,钮祜禄氏的门楣也不算辱没了蓁蓁,这桩婚事太后也应的,你只管往回去信便是了。”
敏若轻声应是。
康熙既然说到这个份上,这件事便只差一道明旨,转圜的余地不大了。
送走了康熙,敏若在榻上定坐了一会。兰杜走进来,轻手轻脚地给炉子上的壶里换了茶叶,然后道:“帐子内外都把得严密,梁九功也是可靠之人,今日的话绝不会往外透出半分去。”
敏若点点头。
她虽不怕太后,但有些麻烦还是能避则避。
康熙在明确知道太后打算时还准备将霍腾赐婚给瑞初这件事,决不能传出半分去。
“瑞初呢?”敏若回了神,问道。
兰杜道:“想是陪斐钰格格在公爷那呢。娘娘您要去看公爷吗?”
“罢了,回头再去,你将瑞初喊回来吧。”想起法喀那个一身伤的破身子,敏若捏了捏眉心。他用劲力强行震出一口血,震伤了心脉和从前就受过伤的肺脉。
心肺相依,这二者伤到一个就够人头疼的了,二者一同伤了更令看病的人闹心。心脉的伤不重也就罢了,法喀那破肺日后可有得让人头疼了。
若不好生调理,那病根恐怕能跟他到七老八十……或者有没有七老八十都不好说了。
太医对康熙自然知无不言,而且为了保全自身、隐隐捧一下自己的能耐,恐怕还会故意将法喀的伤势说得更严重些。
这正合了法喀的心,但康熙这段日子,恐怕也正是在为此事发愁。
从前纵横沙场恣意张扬、功勋赫赫的将军落得一身伤病,恐怕从此药不离口,多虐啊。
敏若都能想象到太医说的时候缩着脖子是何等的小心试探,再一想窦春庭板着张一看就是正经人的脸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敏若啧啧摇头,一边提笔回忆琢磨方子,药材是怎么苦怎么往里扔。
法喀的伤虽险而重,但大半是自己作的死,下手也有分寸,倒是不至于后半
生缠绵病榻那么严重,他身体底子又好,只要好好调理,恢复□□成还是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