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辆很怪异的马车——青黑色的马踩着青黑色的火页,没有车轮,因为两张车轮是一面面很诡异的老人脸孔,老人嘴巴的部位燃烧着火页。
马车在公爵的位置停了下来,是芙丽娜在驾驶马车。
格雷尔看到这一幕,下意识地追了过去。
然而,他最后见到的,只是那个恶魔少女与马车同时消失的画面。
“可恶!”格雷尔顿时气急败坏,“威廉!你刚刚干嘛拦着我!”
威廉并没有回答他,那是因为自己无法回答。在神秘的恶魔少女随着马车诡异的离开之后,这个空间就开始崩塌了!
就目前的形势哪儿还有闲暇工夫再去思考事情,两位死神赶紧逃命!
——可恶!我绝对要找到你!
格雷尔暗自在心中发誓。
逃离的马车内,伊丽莎白软软地靠着软座,闭目养神。
“呀嘞呀嘞~这就是乱逞强的结果~不就死神么,干嘛要亲自动手。”芙丽娜在车外落井下石。
伊丽莎白没有说话,因为真的很累。
不知过了多久,伊丽莎白才缓缓开口,“芙丽娜,米多福特……”
芙丽娜像是知道伊丽莎白要问什么,所以抢先回答道, “结束了哟~由夏尔法多姆海恩举行的米多福特家族葬礼已经结束了。”
“……夏尔啊,是夏尔……”伊丽莎白无力地躺下来,口齿间轻昵而温柔的咀嚼着这个刻在心底的名字。
动作略微僵硬地翻了一个身,伊丽莎白伸手撩开车帘,慵懒无力地靠着车身,然后双眼麻木地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天色。
浓郁的颜色,一点一点地渗出骇人的冷意,她只是淡淡地看着,无论是表情还是动作都没有一丝暖意。
“要去么?米多福特大人安睡的墓园。”芙丽娜放轻了声音问道。
“……”伊丽莎白睁着猩红的眸子,满眼的无助,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来接受父亲和母亲还有哥哥已经死去的事实。
死亡啊,是个可怕的词。
夺人性命,也是个可怕的词。
为了可以活着而去夺人性命……是个充满罪恶的词。
伊丽莎白从不认为自己坚强,更明白自己永远不可能像夏尔那样可以为了坚强勇敢到即使是遭遇到了无法跨越的阻碍,也能挺直腰背去守护一切!
伊丽莎白能做的……只能是破坏。
许久等不到回答的芙丽娜猜想着伊丽莎白的脆弱,于是,她不再出声,沉默地驾驶着马车。
“芙丽娜,我想去……”伊丽莎白用手遮住双眸,声音幽幽道。
“……嗯,好。”
墓园是一个令人恐惧的地方。
特别是对于一个失去了一切——失去了亲人,失去了家,失去了家族产业的伊丽莎白来讲,更是如此。
“很快就要到冬天了……”伊丽莎白手捧着一朵白色的玫瑰,跪在父亲和母亲的墓前,声音轻柔地快要听不见。
“会冷么?我应该将你们一同带去我的新府邸才对……”伊丽莎白放下玫瑰后紧紧地抱住墓碑,她没有流泪,表情安然而平静。
“对啊~新府邸,父亲,母亲,还有哥哥,你们都来猜一猜我现在的身份~”
“猜不到吧……呵呵,我啊,伊丽莎白埃塞尔科迪莉亚。米多福特现在成为了玫瑰公爵。 ”
“对,就是那个拥有皇室血统却退隐政治圈,专心培育玫瑰的神秘公爵一族……”
“所以啊,就算米多福特家族落败了也没关系,因为我绝对会将属于米多福特家所有的一切都夺回来的!”
“可是,父亲,母亲,哥哥……我好想你们……莉西好想好想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