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柏月过来时,姜彻还有些晕晕乎乎的,听见她说话,还咧着嘴傻笑:“姐,我现在真觉得,你跟白衣天使似的。”
林柏月不说话,给他看伤口,又张罗着要找人把他送到药铺,等李成庆开了辆面包车过来,把他安置好,才松口气说:“你就是嘴贫,都什么时候了。”
姜彻笑笑,有气无力地说:“我小时候,不都是你给我扎伤口。”
林柏月没回答,倒是开车的李成庆说:“姜块儿以前就喜欢挂彩,哪天出去不得见点红。”
胳膊疼,脑子倒是清醒了很多,姜彻靠着椅背,想了想讪笑道:“其实我就是想让月姐给我扎扎。不过实话说,扎得挺难看的。”
“我去你啊。不管你了。”林柏月说。
姜彻傻呵呵地笑,低着头发了一会儿呆,又想起程锐,问他怎样了。
李成庆说:“没事儿,毛子在。我让他料理那人,顺带留意着他。”
“哦……不行!你赶紧回去,让毛子注意点儿,别把人整出事儿了!那可是——”姜彻一激动就要起来,不小心又扯了手臂,疼得一句话断在喉咙里。
林柏月按住他,埋怨道:“你别乱动,一会儿又流血了。”
姜彻乖乖坐好,不动弹了。
“敢欺负我兄弟,就得自己掂掂斤两,我大姐结婚,还敢来闹场。要不是见血了不吉利,这事儿就我自己来了。”李成庆手下稳稳当当开着车,说话也平平静静的,“姜块儿,他打的可是哥的脸。”
姜彻嗯了一声,林柏月拿了毛巾给他按着伤。
李成庆从后视镜里看看他俩,问:“那人谁?”
“小锐他爸。没什么大事儿,你别给人整坏了。回头让程姐知道了不好弄。”
李成庆沉默片刻,说:“这事你别管。”
庆哥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姜彻便不做声了。
李成庆把他送过去就走了。林柏月给他包扎好,顺带做了晚饭。还不到饭点儿,姜彻本想拒绝,她说中午大概只顾着喝酒,没吃什么,对胃不好。
手臂不利索,姜彻拿着勺子喝汤,没两口,就听到外头毛子的声音:“庆哥说在这儿呢,我能骗你一毛孩子?”话音刚落,程锐就掀开帘子进来了。
刚和他爸打过一架,姜彻有些不太自在,揉揉鼻子说:“有点事儿,我就先回来了。玩得怎么样?”
程锐看看他的手臂,问:“你怎么了?”
“没事,摔了。”
“吓,小子你不知道,”毛子还想接着说,被林柏月一个眼神制止了,讪讪笑道,“你这老哥厉害着呢!”
姜彻闷头喝汤,见程锐不说话注视着自己,瘦瘦小小的身影看着怪可怜的。他擦了擦嘴,说:“真没事——今天中午就想跟你说,下次骑车的时候别穿短袖,当心摔着。”
程锐点头,走过来摸摸他的手臂,说:“我上次很快就好了。林姨很厉害的,不疼。”
“小崽子嘴挺甜,不白让你哥疼。”
姜彻得意地瞟毛子一眼,说:“那是,这是咱弟。”
程锐在药铺里吃了饭,跟着姜彻一道回家。两个人一进院子,正迎上房东太太。问了姜彻的伤,知道没大碍便说:“刚才程锐妈打电话,说他爸在医院,得去照顾。让程锐先住你家。”
道了声谢,姜彻又看见程锐微微笑着的脸,敲他一记说:“你就那么喜欢住我家!挤死了。”
临上楼,还能听见姜彻的嘟囔。
“小孩子长个快,没几天你就能把我挤掉下去了!”
☆、骄傲与傲娇
从现在开始,你只许疼我一个人,要宠我,不能骗我,答应我的每一件事都要做到,对我讲得每一句话都要真心,不许欺负我,骂我,要相信我,别人欺负我,你要在第一时间出来帮我。—《河东狮吼》
新的校服穿起来不怎么舒服。宽大的白色外套让少年本就不高的个子显得更加矮小。推着自行车从巷子里走出来,程锐用过长的袖子擦了擦脸上的灰尘,埋头慢悠悠地走。刘海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当时校服量尺寸时,那家伙明明揽着自己的肩膀说:“现在买大一号的,以后长高了还可以穿嘛,小锐只是还没开始长个子。”想着他笑哈哈的脸,程锐有些不满地踢开脚下的石子。
初一的新学期已经快要结束了,根本一点长高的迹象都没有!
身边骑车的学生们一群一群地过去,女孩子嘻嘻哈哈的笑声很吵——班里的女生大都比自己高,程锐想到这里,心情更加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