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妈妈病了很久,看病很花钱,所以才问地下钱庄借了钱。”哼!棹歌心中冷笑,那个女人是病了,无耻自私之病,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了。
“你欠了多少钱?”
“三十万。”
“三十万?那对你来说可不是笔小数目,你要一直像这样打工还吗?地下钱庄的利息不是很高?你怎么还得起?”
“还不起也要还,不然,我随时都可能客死街头的。”棹歌此时此刻脸上露出的惊惧是真实的,她一点也不想想起那些日子,那种躲债的日子实在太可怕了,三天两头被人拿着砍刀追,夜里睡觉时都不敢合眼,仿佛随时都能看到死神的镰刀,那种日子她绝对不要再过了。
“这钱我替你还了。”楼亚轩突然开口,直接,快速,一点犹豫都没有得爽快令棹歌不由感到些许惊讶。
可是——她是风棹歌!
“我不需要别人的怜悯,虽然会慢一点,可是我还还得起。”抬起头,对上他的眼,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说着,她不希罕别人的施舍。
“你所谓的还得起就是在这种地方打工吗?”楼亚轩以厌恶的目光扫向棹歌身后那些勾肩搭背的男女和醉后失态的酒鬼们。
r》 “这里不是你们上流社会的酒会,不能要求太高了。”棹歌轻描淡写地说着,轻轻捋了捋滑落到耳边的鬓发,“你还有别的事吗?我该工作去了,领班已经瞪了我好久了。”
“等等,你,”楼亚轩有些无措地张了张口,棹歌停了步子看着他,“上次我和你说过的,你可以来我公司工作,我可以给你更高的薪水。”
“谢谢,不必。”猜得出他的用心,可是她不需要,棹歌冲他微微一笑,转身去干活,在转身的一刹那,她看到阿飞正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她瞟了他一眼,不予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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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点,换了衣服下班,阿飞突然出现,把棹歌挡在了换衣间门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棹歌抬眼看他,“有话快说,我累了,想早点回家。”
阿飞深深的看了棹歌一眼,直到她想推开他走人,他才横跨一步再次拦住她开口:“我从来没见过容哥这么迁就过什么人,你知道容哥为了你做了多少吗?自我到他身边以来,从没见过有任何一个女人能让他这么宠爱,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不要容哥。”他一脸指控的看着棹歌,让棹歌十分不悦,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在替容哥鸣不平吗?
“我想容哥应该不会喜欢别人管他的私事。”棹歌倚住身侧的墙壁抱臂环胸冷眼看着阿飞,看来他不发完牢骚是不会让她走的,那就听他说吧。
阿飞看着棹歌冷然的表情,恨恨地咬了咬牙,瞪着她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说:“容哥一直派人守着你,你知道去年奉命保护你的人是谁吗?是熙哥!燕熙,翼展帮的第二把交椅,他可是容哥身边最重要的助力,可是却为了保护你整整消失了一年多,去年容哥被暗算,差点就没命,帮里叛乱层出,危机四伏,就是那样最艰难最危险的时候容哥都不让他从你身边离开回帮里去,说是保护你比保护他还重要,你到底知不知道容哥每次来都是在用什么样的心情看着你啊?你究竟有没有心?!”
棹歌的呼吸瞬间一窒,容哥走后好不容易才稍稍平复的心痛又开始隐隐发作,可是想起容哥走时的那句话,她又仿佛被一瓢冷水当头浇下。棹歌低了低头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面对阿飞扬出一个无所谓的笑脸:“我有没有心不关你的事,容哥要干什么你也管不着,我没要他爱我,也没要他派出像你这样的保镖来保护我,我希望你不要在我面前再说这种蠢话,相信容哥也不会希望你做这种事。”棹歌的话令阿飞目眦欲裂,那神情就像是要一拳打过来一样,可是棹歌毫无惧色,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推开他就走了。
不过,当棹歌一走出浪影的大门她就再也绷不住那种冷然,想起今天容哥看着她的眼神,还有他那悲伤又绝望的吻,棹歌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似的,一步也迈不出去,只能依在墙边慢慢坐下,环抱着自己的手臂不住微微发抖,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诉他,她不要他的爱,不要他的保护,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做这么多?
“你怎么了?没事吧?”突然,一个棹歌此时完全不想见到的人走到她面前,以一种令人厌恶的关切口吻问道。
“我没事。”棹歌仍旧把头埋在双手怀抱之中,她需要一点时间来平复情绪,她愤愤地想着,这个家伙难道就不能暂时闪远点吗?
那人却并不肯轻易离开,他探手抚上棹歌的背,却突然惊呼起来,“你在发抖,病了吗?别在这儿待着了,我送你去医院。”他弯□握住棹歌的手臂想把她拉起来。
棹歌抬起头定定地看着楼亚轩,其实她自己也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这样看他,她的脑子里其实根本什么都没有在想,突然之间,楼亚轩伸手轻轻蒙住棹歌的眼睛,“别再这样看人,你知不知道被你这样看的人会有很强的罪恶感,好像我欺负了你似的。”他苦笑着试图再次拉起棹歌。
棹歌怔了怔,是吗?她刚才看着他时眼睛里有情绪吗?她自己怎么完全没有感觉出来?不过她并没有再拒绝他,借着他扶她的力道站起身来,已经十二点多了,她的确该回家了。
棹歌从楼亚轩的手里抽回自己的手臂,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柔和了声线问道:“你怎么还没走?”记得十一点左右的时候他们那个台席就应该已经散了啊。
“我――其实,我在等你。”楼亚轩抓了抓头,似乎有些尴尬。
“为什么?”棹歌故作惊讶地看向他。
“我想劝你不要在这里工作。”下意识地,他朝夜总会门楼上耸立的巨大霓虹灯看了一眼,上面有用灯光做出的一个妖娆女人形状,一看就知道不是干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