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告诉他不用担心会失去自己这个为数不多的朋友。
甚至还会因为不知道怎么让大家不尴尬,而紧张得捏紧了拳头。
陆濯那些原本到了嘴边的话语,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他一直都很明白,他和江序,一个是深陷地底的淤泥,一个是悬在天空的太阳,注定不可能有未来。
所以他从未有过哪怕一分一刻的奢望,想要和江序有个什么结果。
甚至不说结果,就连一个开始,他也没有胆敢想象过。
他所能想到的最奢侈的事情,就是在这有限的时间里尽可能地靠近江序,再在江序生命中这个微不足道的片段里,尽可能扮演好一个完美的过客。
然后用那一点共有片段,来支撑他余生对美好的向往。
如果不是某人实在傻得像个单细胞生物,撩人完全没有分寸,他甚至完全没有打算过坦白自己的性。取向。
而在坦白的这一刻,也已经做好了江序会疏远他的准备。
可是一切的发展都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比如江序的耳根为什么会这么红,拳头为什么会攥得这么紧,说出的话又为什么这么让人心软。
这样子的江序,又让他怎么能够舍得只做对方人生中匆匆路过的一只蜉蝣。
暗恋者从来不怕毫无希望,只怕窥见了太阳,又永远无法到达遥远的天光。
陆濯继续垂眸系着纽扣,问:“你真的不讨厌gay”
“嗷。”江序答得磕绊却又笃定,“那有什么好讨厌的。每个人都会有自己喜欢的人,自己喜欢了就是喜欢了,只要不违法犯罪,不违背公序良俗,觉得自己喜欢的人是值得被喜欢,那管那么多普世观念的看法干嘛?每个人都只活这一辈子,难道还要为了不相干的人强行改变自己的本心吗?”
江序的确有种被保护得过于良好的天真单纯,以至于他有时候看上去有点傻得可爱。
但没人能否认江序是聪明的。
一种富含理想主义的剔透的聪明。
比很多人都勇敢,也比很多人都坚定。
陆濯也就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系好扣子,淡淡说了一句:“嗯,你说得对。我有点饿了。”
“啊?”江序一下没跟上陆濯转换话题的速
()度速度,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然后连忙红着耳朵,飞快道,“哦,好!那我下去给你做饭,你自己记得擦下身子,降下温!()”
说完,就扶住阁楼楼梯,三步并做两步地爬下了楼。
锅碗瓢盆的声音很快乒里乓啷地响起。
陆濯轻抬了下眉。
江大少爷还会做饭?
可能他们注重素质教育的国际学校也会额外选修烹饪吧。
不过更有可能的是,某人可能还需要点独立时间和空间来消化一下刚才接受到的巨大信息量。
陆濯头疼得厉害,身上也乏力,拇指和食指搭在眉骨两端,揉按了两下,才勉强撑起身子,往浴室走去,打算洗个温水澡,降降体温。
但还没等他脱完衣服,楼下就突然传来了一声惊慌失措的尖叫,和着急粗暴的一句:卧槽!小江!你在陆濯家放火干嘛!?()_[(()”
陆濯立时顾不上其他,拉开浴室门就跑下了楼。
然后就看见楼下的灶台,花哥已经一把从江序手里抢过了那口大铁锅,并迅猛地用锅盖盖住了已经蹿到半米高的火焰。
而被他推到一旁的江序,额前的金棕色小卷毛已经被燎得焦了几缕,神情明显也有些被吓懵了:“你们家的火为什么能从锅里冒出来?”
“废话!”花哥手忙脚乱地处理着烂摊子,“这是炒大锅菜的灶!火力是你们家那种高等灶具能比的吗?!你个大少爷不会就别在这儿玩过家家,回头把房子烧了……”
“烧就烧了,你凶他干嘛!”
花哥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冷厉的声音打断。
花哥一愣,回过头,就看见陆濯已经臭着脸径直路过他,快步走到了江序面前,一把把他拽到身前,替他擦拭掉面上的一点锅灰,低声道:“别听他的,人没事就好。”
江序也乖巧点头:“哦,好,我不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