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詹当然很惊讶,芬迪奈公爵也睁大了眼睛。路易詹紧闭着嘴,眨了好几下眼睛之 后,像是要再次确认地问道:
“……那他,你的父亲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呢?”
“很早以前他就去世了。”
“去世了?那么说来,之前他是在……”
“我父亲是祭司。除此之外,我无法奉告。”
伊利欧斯确实是位祭司,所以也不算是说谎,但伊索蕾这样说却很妙。在大陆,大大小 小的寺院与教坛多得数不尽,在那种地方,多的是一些不愿表明自己过去而致力于宗教理想 的神官。因此,在这种情况下,身分或者实力没有被传开,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而且 在没有信奉这种宗教的地区隐藏父母的身分,也是经常有的事。
“那么两位也隶属于那座神殿吗?”
“最近几年没有依靠的地方,在大陆到处流浪。”
此时,芬迪奈公爵开口说道:
“这实在是太令人惊讶了。卡闵。米斯特利亚,我也记得他。就是在以前一次银 色精英赛上,胜过不败的康菲勒子爵的那位身分不明的流浪少年啊!啊……我现在才 发觉 ,小姐你和他长得十分相像。看来真的是父女关系了。当时那位少年,不,应该说是你父 亲,他的实力真的很了不起。那天大赛一结束,有很多贵族在找他,想必你们一 定想像不到。”路易詹听到自己家族的禁忌从芬迪奈公爵的口中随便地被说出来,脸都红了。
“这么优秀的人已经去世了,实在是非常令人惋惜。既然你是他的继承者,希望你明天比赛要好好表现实力哦!”
这一次,波里斯也轻轻低头答礼,答道:
“谢谢您的鼓励。”
餐后点心时间结束了。贵族们还想要留下来聊天,但是明天的出战者们表示要先回去休息,随即大家就都站了起来。海肯王族伯夫廉一直看着伊索蕾,无法掩饰他疑惑的心情。 他是修练剑术的人,对于“卡闵。米斯特利亚”这个名字也有所听闻。此时他才了解,伊索 蕾不只是漂亮的少女,也有学剑之人的冷静眼神。
要离开的时候,波里斯听到身旁传来了低声说话的声音:
“明天,好好期待我的胜利吧。”是路易詹。他的小弟弟叫他不要走,不然也要跟着去,但路易詹叫他再玩一会儿,一面还摸了摸他的头,就先走出去了。
62、赌注性命
小油灯火光摇曳。
他们将吊灯的烛火全部弄熄,把前几天在野外帐篷里使用的油灯点亮放在床铺旁 边,再把窗户关上,窗帘也全放了下来,尽量不让火光透出去。目的是要让 任何人看了都以为他们已经入睡。
“是你的仇家?他觊觎你的剑,冬霜剑?”
坐在椅子上的伊索蕾已经换回平常的装束,剑也系在背后。而波里斯也是一副随时可以 动身旅行的装扮。他坐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现在,夜还未深。
“他曾想杀死我,但失败了;可是这么一来,我心中仅有的一小块纯真的信赖,也被他 完全踩烂了,这相当于是杀了一部分的我。”“他还没放弃,是不是?”
“他是不会放弃的。为了得到冬霜剑,他戴着面具,把我当养子,等了半年的时间。这个人,为了想要得到想的东西,根本不择手段。”
“所以,你打算逃走?放弃明天的比赛?”
事实上,要逃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这里是芬迪奈公爵的城堡,四周当然警备森严。如果 是在昨晚的帐篷里,很容易就可以躲过别人的注意,逃跑出去。不过,事情也有可能不是如 此。因为如果他还睡在帐篷,那么今晚也就不会与培诺尔伯爵碰面,到了明天决赛, 再让伯爵一方发觉,那样也可能连想办法逃走的机会都没有,就会遭到不测了。这样 说来,还真该感谢公爵才对。
“坦白说……我也不知道明天的比赛是这样放弃好,还是正面去面对较正确呢? 我甚至想,如果他是我真正的仇家,撇开比赛问题不谈,我应该要先杀死他才对 吧。”
“你对他还有同情吗?”
“一点儿也没有。当时如果我有实力和机会的话,立刻就会杀了他。是他使我第一次手沾血的。那时我杀死的是培诺尔伯爵本人的话,我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伊索蕾发现波里斯的声音变得尖锐,眉头也紧紧皱着。刚才她大致听了他和培诺尔伯爵 之间的恩怨,很快就明白了他们是处于何种情况下。他们现在可以逃走,也可以留下 。如果决定逃,那么当初下决心从月岛来这里的努力,泡影,而且还必须马上想好如何 逃。但是要决定留下,没准儿今晚就会有人来偷袭,所以他们一定得有对策才行。就算今 天先忍过去,还有明天。在这个地方,甚至是在整个安诺玛瑞,根本就没有人可以保护他们 。
这时,两人同时感觉到门外有人走动。
“嘘。”
脚步声慢慢走近门前。会经过呢,还是会有其他行动呢?情绪紧绷之际,传来了小声的敲门声。两人互视了一眼。
这时候根本不会有人来找他们。波里斯无声无息地起身,抓起放在床上的剑,赤脚走到门前。伊索蕾也静静地站了起来,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