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实力尚浅的少年跟着一位实力相当雄厚足以压倒自己的先生学习还能保持自己的方式是 件不简单事情。波里斯之所以有这个可能性并不是因为波里斯有天赋,而是他的性格 所决定。与其说拥有如何强大而坚实的实力,能在自己的道路上坚定不移地走下去才是波里 斯的目标,不如说这种心情造就了波里斯自身的方式。
渥拿特并不能靠近,到目前为止,有几次好像要敞开胸怀,但结果并没有打开。波里斯的 心中有一部分很微妙的地方向外打开着,有几次在那里错纵复杂,但也只是这些。 他是一个可遇而不可求的少年。
“无论如何,我觉得我们有可能再次相逢。现在我不想告诉伯爵而是自己悄悄离开。你最好 也当不知道。就算他 骂我又怎么样呢?谁让他雇用一个像我这样四处流浪的人呢?总而言之这一段时间生活得很 快乐,而且主要是因为能遇见像你这么奇怪的家伙。”
波里斯再次低下头,然后低声说道:
“您走好!”
“我估计得不错的话……你在决斗中应该可以赢到对方,如果不能胜过对方,那是因为你没 有很好的掌握你自己的方法。”
两个人像平常一样,走进了无人的厨房。渥拿特从一个经常藏东西的缝隙中拿出一瓶白兰 地全部喝光了。因为就要离开,所以全部喝光。波里斯执意也要喝一杯,但渥拿特斩钉 截铁地说小孩子不行,但是给他倒了一杯水,让他和自己的白兰地碰了杯。波里斯简单地说 道:
“有一个快乐旅行。”
波里斯告别渥拿特,用凉水冲了一下被汗弄湿的身体,然后爬上了床。
第二天凌晨,渥拿特的头有点重,他打不定主意是否用完早餐再走。就算是大白天,想走得 人不知鬼不觉,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一回事,但肚子饿实在是一件难以忍受的痛苦。
况且这里是盛产松露的贝克鲁兹,凡大陆的美食家为了能品尝它的味道甚至愿意出卖自己 的灵魂。起先他答应培诺尔博绝交他的孩子也主要是因为松露在诱惑着他。
“哎,就忍一忍,走吧。”
虽然有些可惜,但时间非常紧迫。和他约好的那个家伙是个遵守时间的人。他也很清楚这次 叫他的重要性。看看那个白色小公主尤兹蕾亲自来送信就知道了。
幸好他没有什么行李,简单收拾一下必须随身携带的东西,为拿冬霜剑他将手伸进了床底 下。他愣住了。
“先生,现在就出发吗?”
他听到后面的声音,匆忙回头。虽然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但当时他的表情肯定相当狼狈,和 平时判若两人。
波里斯站在门口。
两个人对视着。过了一会儿,他才察觉自己相当激动。他放松自己的心情,改变了眼神,然 后说道:
“做得很不错。”
波里斯并没有笑,说道:
“先生一开始也是这样偷偷拿走了我的剑,我只是跟您学而已,您应该表扬我。”
渥拿特沉默了片刻,低声说道:
“对,的确应该夸一夸你。做得不错。”
到城堡的第一天,渥拿特曾经抓着波里斯说了很多凭空捏造的东西,而且波里斯将这一言 论付诸了实践。他还清楚地记得前一晚对方是怎样毫不留情的猛烈攻击自己的,而且渥拿特 喝了白兰地沉沉地睡去,波里斯则喝了水,神志清醒。况且波里斯早就知道这一白兰地,根 本无法保证波里斯到底有没有在酒里放了什么药。先不想他是怎样将这些东西拿到手的。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策划这件事的呢?
“……”
波里斯伸出自己的手,那是当初渥拿特交给波里斯的短刀。可以肯定他将冬霜剑放在 别人找不到的地方,毕竟他好不容易才找到那把剑,他决不会笨到拿着剑出现在他面前。
渥拿特无可奈何地走过去拿起刀,他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
“我知道先生是担心我的安全,所以才那样做的。但那把剑是死去的哥哥留下的唯一遗物, 也是能和我生长的家族联系起来剩下的唯一一件东西。再危险也不能让任何人从我身边拿走 ,我把剑当作我的哥哥。 ”
波里斯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很沉着,虽然第一次跟渥拿特说这些事情,但他出奇地冷静, 并没有结巴或紧张。
“对,是那样。”
渥拿特终于开口,他的声音也很冷静。
“一定要这样做。你的行为要给人以决不会违反约定或誓言的感觉,然后在关键时刻给人致 命的一击。你决斗不会失败的,就像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