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锵的战鼓声和整齐的步伐,让叶寒心中的热血不禁沸腾起来。就算心中再有其他的杂念,在这种场合之下。激昂的战意还是会被同伴们的呐喊声激发出来,叶寒也跟着大声呐喊了起来。
很快他们到了护城河前,铁橹盾车停了下来,后面的虎捷军抬着长梯和木板飞快上前,在数丈宽的护城河上搭起了木桥来。但城墙上还是静悄悄的,这种安静让老兵们感到了深深的不安和恐惧,他们烦躁不安的呐喊着,只希望前面的人能够快些把木桥弄好,到了城墙之下才算是可以搭云梯接敌。…;
木桥很快搭好了,战鼓声更加的频密起来,那节奏感催动着人们心底里最原始的血腥兽性,虎捷军呐喊着抬着云梯往梯子和木板加成的数十座木桥上跨过护城河,飞快的冲向城墙角下去。
叶寒手持刀盾跟着云梯后面开始冲锋起来,老兵们很精贵,一般这样登云梯冲锋是新兵炮灰们的活,叶寒就是这样的炮灰,他和其他新兵一样,跟在云梯之后,只等着云梯竖起,他们便要登上云梯去攀爬那四、五丈高的城墙。
对面的云梯搭好的时候,叶寒才跟着新兵们拥到了护城边,一只脚才跨上木桥,只听头顶上一阵更加激烈的战鼓声骤然擂响起来,一众兵卒都吓了一跳,一齐抬头望时,只见城头上飞下无数的黑乎乎的竹篾包着的陶罐来,那些陶罐尾部还在冒着星火和青烟。
虎捷军们不禁魂飞魄散,他们知道那是什么玩意,那是可怕的轰天雷,殿前军吃过它的苦头,后来他们也有了轰天雷,对这东西的畏惧感更加强烈起来。这个时候见到这东西,都是一发声喊,纷纷扑到在地,抱头不敢起身。军中有了这轰天雷后,倒也教过兵卒们,在遇到轰天雷的时候,最好就是扑倒在地,剩下的就看自己的运气了。
叶寒立刻趴倒在岸边,仅仅他们这一段不过三十余步的城墙段上就扔下来百余枚轰天雷,城内的昔日友军一定是疯了,他们把城下的友军当契丹人一样来宰啊。
接二连三的巨大轰鸣声,让叶寒颤抖不已,他只觉得自己的耳膜都快被撕裂了,一颗心也被震得几乎停止跳动,身躯上只觉得一阵阵的热浪袭过,灼热的痛感包裹着他,叶寒不知道自己身上的战袍已经着火了,趴了一会儿,小腿上剧烈的灼痛,让他忍不住惨叫起来,一翻滚落到了护城河里,清凉的河水立刻将火焰灭了,一阵清凉让叶寒清醒过来。
抹了一把脸上的河水,叶寒整个人浸在河水里,只见河中满是残缺不全的战友尸体,云梯、木桥、铁橹盾车等等攻城器具都被炸得东倒西歪,没剩下都少可以用的,四处都是着火的木制梯子,几架铁橹盾车已经被烧成了黑漆漆的骨架子,空气中还有一股浓烈的臭味,叶寒知道这是猛火油燃烧后的味道,城上的人竟然在轰天雷里面加上了猛火油?真是没有留任何的情面啊。
叶寒惊魂未定的时候,抬起头一望,登时绝望了起来,城头上满是手执弓弩的甲士,正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叶寒慌张的想要拿盾牌遮挡,但那面铁盾却不知道去哪里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攻城与攻心
第二百六十八章攻城与攻心
在逸静下暗伏的杀机一旦发动,将是非常致命的,而且摧毁的还是人的胆气和意志。望着城头上冰冷的箭头,叶寒和剩下惊魂未定的虎捷军步卒一样,已经有些绝望了。失去了盾阵的严密,他们的铁甲是挡不住神臂弩那惊人的穿透力的密集射击的。
就在叶寒等人绝望非常的时候,城头上并没有万箭齐发,而是射下数十支没有箭头的羽箭来,箭尾上都是绑着布告,只见城头一名大将闪出身来厉声喝道:“念在昔日同袍情分上,先饶尔等性命,朝廷布告在此,向尔等晓谕,是否归降回去细细思量清楚!下次再来攻城便绝不轻饶!”
说完之后,城头上又响起一阵阵的呐喊声来:“朝廷平叛!只问首恶!不问从犯!”在呐喊声中,叶寒爬出护城河,也不管身上湿漉漉的,跟着虎捷军便如潮水般的退了下去。
虎捷军的攻城器具在刚才一通猛火油和轰天雷的关照之下,折损了大半,没有了攻城器,如何登得上坚城?所以虎捷军便一起退了下去。
叶寒跟着败军退了下来,想不到堪堪退回到出发阵地,只见张令铎带着亲兵们恶狠狠的守在那里,对逃回来的兵卒逐一检视,丢了兵器盔甲的一律拿下,都跪倒一边去,看来是要斩杀败卒。
叶寒心中大急,自己的刀盾都丢了,慌乱之间忘了败退之时也不能没了兵器这条军规,便往后面缩去,跟着四处瞅瞅,看能不能找到个散落的兵刃和盾牌,或许能遮掩过去。
哪知道叶寒四下里一看,老兵们早就把一些散落的兵刃抢在手里,荒野里便是连把长刀也找不到。
正惶急之间,张令铎的亲卫已经如狼似虎的上来,将叶寒等十余名兵卒一道抓了出来,众兵卒登时哀声求饶起来,叶寒才死里逃生出来,哪里肯轻易被人拉去正法?也跟着大喊饶命,但那些亲卫可是六亲不认的,上来就是刀枪伺候着。大周殿前军军纪严明,士卒丢失兵刃也是重罪,何况如今出城的大军没有后援,兵刃丢了,你还能赤手空拳的上阵么?
叶寒等人被刀枪驱赶到一边去,足有百余人,成一排的跪在一条小河沟边,张令铎的亲卫们纷纷上前来,众兵卒的哀求声中,一名都将策马行来厉声喝道:“阵前遗失兵器!论罪当斩!”叶寒只觉得身后风声响起,定然是森冷的长刀已经举起,叶寒咬紧了牙关,紧闭着眼睛,心中不断念着老天爷保佑,似乎这已经是他此刻唯一能做的了。
“住手!将这些兵卒都放了!”一个宏亮的声音想起,叶寒宛如即将溺死的人抓到了一棵救命的稻草一般,睁眼望去,只见一大群衣甲鲜明的铁骑军骑兵护卫着数名大将策马过来,当先一人身着明黄的皇袍,应该便是早间见到过的赵点检。
一众兵卒都是松了口气,静静的看着这个他们才拥戴不久的皇帝,只听他在马背上朗声说道:“如今大敌当前,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不可滥杀士卒!”
但张令铎的那亲卫都将却上前抱拳道:“启禀陛下,这些兵卒都是犯了军规的,战败还把兵器盔甲都丢了。”
只见那赵点检摇摇头叹道:“城上的守军以如此多的轰天雷袭杀,谁也没料到,他们能死里逃生已经算不错的了,没兵器就让他们扛扛云梯什么的吧。”…;
那都将抱拳道:“谨遵陛下圣命!”说罢便喝命一众要斩首的兵卒起来,返回军伍之中去。众兵卒死里逃生,纷纷感激淋涕的拜服在地上,山呼万岁。叶寒喊得格外大声,他开始尊重这个赵点检,觉得他当皇帝待人宽厚真的很不错。
赵匡胤赦免了一干兵卒后,策马来到高怀德、张令铎的军阵之中,高怀德和张令铎二将急忙上前迎驾。
到了赵匡胤跟前,二将翻身下马纳头便是请罪起来,适才一战尚未能开始攻城,便折损了许多攻城器械,这些器械都是随军携带和临时赶制的,得来不易,现在对于赵匡胤的大军来说,多耽搁一会儿都会很危险。如此一来又不得不等待新一批攻城器赶制出来才能继续攻打了。
赵匡胤见二将拜服请罪,急忙翻身下马将二将扶起,轻叹道:“难为二位兄弟了,朕知道这徐皓月不是好打的,想不到他居然能有如此气魄,将这么许多的轰天雷集中起来使用,一举摧毁我们这么多的器械,真是想不到啊。”
高怀德恨恨的说道:“原本这轰天雷是要给我军使用的,辎重粮草都该在今早出城装运北上的,想不到这会儿却被徐皓月用来对付我们了。”这轰天雷内装火药,极为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