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着怒江?”钱浅问。
“在火车上偶然听到人家说:怒江像黑色的石油。我很好奇,没什么事情,我就去了。”欧周看着路灯下认真听她说话的钱浅,突然想起钱浅说过的一句话:“这可是个听我热情谈话的耳朵,得留着。”好像,钱浅总是认真听自己说话……欧周看着钱浅失神。
“欧周?”钱浅发现她的不对。
“啊?厄 ……怎么了?”欧周突然忘了话头。
“你怎么发起呆了?”钱浅真得想知道她看着自己在想什么。
“没事。”欧周看向前面,把右手上的链子换到左手。
“那接着讲。”钱浅笑了,伸手抓住链子一头,用力,她们的手一起摇摇摆摆。
“我搭长途汽车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下来,就见到满是碎石的河岸陡坡。放眼望去,怒江压根不是黑色的,近处是褐色的,远处的却是青灰色的。水很吵,吵得很嚣张,吵得狠自在,也吵得很美。下到怒江边,用双手把流动的江水捧了一捧,就抹在了脸上。”欧周的左手抓住钱浅的右手,停止了摇摆。
“你知道吗,那水像是从冰箱里流出来的,我的头被冰得发疼。在江边我坐到下午,然后到附近的一个小城住下。傍晚的时候,我又去了江边,结果,让我看到了黑色的怒江。晴朗的夜空,宁静,还有丝丝光亮,江水看上去是黑色的,但不是死黑,而是被黑夜的光芒处理得非常动人的黑色,很漂亮,还很妩媚。”欧周仔细描述给钱浅。钱浅听得津津有味 。
“这次去还会去看吗?”钱浅问。
“没准备再去。”欧周说,“一次就够了。”
“明天几天的飞机,我去送你。”钱浅停下问。
“明天上午十点。你不用送我,玉溪那边的警察来接我一起走。”欧周看着钱浅说。
“好吧,那等你回来时我去接机。”钱浅偏着头说。
“嗯。”
两个人召回狗狗,往欧周家的方向走去。调皮的路灯,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细细长长。
(48)
钱浅把林小芮和孙小丹接到宾馆,等他们休息过后,晚上几个人在孔峥的地盘上为他们接风。
“师姐,好久不见了。”孔峥还是旧日称呼。大家都笑着看着她。孙小丹,其实年纪跟钱浅一般大,生日小点罢了,但是学生时代时是个强人,连跳几级。钱浅几个大学的时候,她跟林小芮是他们的班助。
“是啊,上次我回来你不在,咱俩可有年头不见了,她们几个倒是没你久。”孙小丹靠在椅子上,脸上还有点疲惫,但精神并没受影响,她穿着牛仔裤,紧身长袖T恤,曲线毕露,女性的柔和笼罩全身,笑眯眯的跟孔峥说话。
“师姐念着我们这帮家伙,林小芮就不一样了,没良心,走了就不知道回来,这次回来干嘛?”开口的是亚文,柔声细语却带刺,商维梓坐在她身边,不住地点头。
“待遇就是不一样,她那儿还师姐,到我这儿就点名道姓的。我人没到,心意到了呀,你们这些祖宗就绕了我吧。”林小芮真是怕了她们。林小芮,三十多岁,一身休闲装,笑得很温和。
“行,咱们收了你的心意,手短嘴也短。既往不咎了。”孔峥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模样,逗笑了大家。
“我们对你令眼相待还不是你自己挣的?!”慢悠悠的语调发自一直没开口的徐果,“你说你当年是怎么对我们的,不就是一破助教吗?你说你没收我们多少武侠小说?我现在,就以你为史,以你为鉴,我从不没收学生的东西。”徐果感同身受的说,几个女人都哈哈笑起来。
“唉,你们几个还说?当年,几个女生,在实验室里大大方方人手一本,那我总得做做面子吧,再说,我…… 也还给你们了啊。”可怜的林小芮依旧应付的吃力。
“得了,你们几个别逗他了。”孙小丹替小芮求情,“你们几个都中了金庸的毒,总得有人帮忙解毒吧。”
“呀,师姐,胳膊肘扭错方向了吧?!”孔峥看了眼一直没说话的钱浅。
“我们都中了金庸的毒,那师姐你呢?”钱浅开了口。屋子里的人都看过来,谁都不插嘴了。
“生死符。”林小丹看着浅浅,慢慢吐出一句。
“那东西本就是空无一物。”钱浅说。
“那是因为我百无禁忌。”林小丹还很悠哉。
“虚竹先生是解毒高手。和尚心心念梦姑。”钱浅说,几个人悄悄瞥向林小芮。
“黄蓉死恋傻郭靖不容易啊,他笨蛋犯错还不自知。”林小芮盯着浅浅看了一会儿,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