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朗佲也没见到她。
凌晨两点多了,冷风呼啸,直往脖子里灌,雪渐渐停了,小巷子里的街道阒寂无人,不远处的马路上有夜店出来的年轻男男女女浪声笑语地经过,街角的小面馆正在蔫儿吧唧地关门,远处的高楼霓虹灯牌好像憧憧鬼火,这座城市依旧灯火通明,天地之间却仿佛只剩下一片荒凉。
赵平津身上穿了一件大衣,黑色的短发上覆了层薄薄雪花,因为一路都在跑,里边的衬衣都被汗水和雪水浸透了。
情绪太紧张和激动,他的胃隐隐开始疼。
赵平津只好打通了倪凯伦的电话。
倪凯伦今天陪着西棠去了下午的商业活动,晚上的飞机刚刚回到上海,这会儿还在吃晚饭,她听了这消息也吃了一惊:&ldo;搞什么,我一走她就给我闹事!&rdo;
赵平津恳求地说:&ldo;你看看能不能联络到她。&rdo;
倪凯伦在那边噼里啪啦地问话。
赵平津眉头紧紧地皱着,她问一句他答一句。
&ldo;她什么也没带。&rdo;
&ldo;手机在我大衣的兜里。&rdo;
&ldo;我们出门转了转而已,她没带包。&rdo;
倪凯伦听完了,冷酷无情地答了一句:&ldo;不用理她,她自己会回去。&ldo;
赵平津被她这么一说,心里一点点微弱的希望都消失殆尽,他一时情急冲着倪凯伦嚷了句:&ldo;你是她经纪人,她是公众人物,最近刚刚走红,路上地滑,雪那么大……&rdo;
那端的倪凯伦忽然停顿了两秒,接着是门砰地一声甩上的声音,然后电话就忽然提高了声音,她尖着嗓子愤怒地叫:&ldo;你也知道外头不安全?你是怎么带她的?你带她在身边,她怎么跑得出去?我看她干脆就死在外面算了!&rdo;
赵平津不敢说话了。
赵平津没惹她还好,惹到了她,倪凯伦简直跟蚂蜂被捅了窝似的,直接炸开了。
&ldo;我也不用问了,不是你妈来找她了吧?&rdo;
&ldo;还是你们又吵架?&rdo;
&ldo;天天吵架,你们怎么还不分手?&rdo;
&ldo;黄西棠真是蠢透了。&rdo;
&ldo;你们根本就不适合在一起,你家里一点也不喜欢她,你非得缠着她干什么?她受的委屈还不够多吗,我本来就一百万个不同意你俩再这么不清不楚的处在一块儿,她死活不听我劝,我告诉你赵平津,她今晚要是死在外头了,那也是她自找的!公司一点也管不着!&rdo;
赵平津一句话也法没回,她说的都是实话,他能怎么回,他一句一句地听到了心里,一颗心在愧疚里默默地煎熬着,倪凯伦的那些话,一鞭子一鞭子地抽在他的心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