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叫太虚,他从38年到45年,大部分时间都在重庆。1944年,他上书蒋介石呼吁保护庙产,才让很多庙宇保留到现在,他主张政教分离,主张中国各派佛教统一,主张僧人自食其力,是佛教中的改革家呢。抗战时期,他利用自己的声望,从东南亚筹集到大量抗战的捐助。”
说来惭愧,我只是听说太虚大师的名号,却没有想到他有这段经历。
“曾叔叔,既然那么多高僧在这里,小敏的爷爷啷个可能把大量藏宝运到这里来啊?”潘天棒说。
我帮老曾回答道:“你就是不动脑筋。小敏爷爷寻宝的时间开始于1945年,搬迁藏宝的时间大概是1949年。太虚大师1945年就离开了重庆,那一年日本投降,这里的避难林就失去了作用,大多数僧人都离开这里回家乡了。到1949年左右,这里肯定已经变得空空荡荡,当然是藏宝的好地方了。”
潘天棒说:“那我们现在啷个办?线索已经被抢走了。”
“我们有两个办法。”我说:“一是向李婆婆问更多的情况,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细节,另一个就是找到那个抢我们东西的老头!”
“对,关键还在李婆婆那里。”老曾说:“我们再进屋和她多聊聊。”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没有和老曾他们进屋,而是直接来到长殿,那个胖师傅却不见了。
长殿中,一位老师傅在专心地雕着木刻,雕的是韦陀像,一些圆润的细节被他熟练的刀法雕得丝丝如扣。我来到他的身边,向他递上一支烟,赞叹道:“师傅,你的手艺真是太好了!”
老师傅见我是送李婆婆去医院的人,接过烟客气了两句。
“请问刚才和你们一起的那位胖师傅去哪里了?”
老师傅点上烟,歇下手中的活路:“你问胖刘啊,他说有事走了。”
“老师傅,这个胖刘师傅是你的徒弟吧?”
“不算徒弟,算帮工吧。他才来不到一个月呢,说不要工钱,只是给庙里做贡献。”
“你有他电话没有呢?”
“没有。他只是帮忙,来去自由,我只请他做点杂活。”
果然,这个胖刘师傅不简单!他在老君洞在我耳背后说的话,还响在我耳边呢,现在庙里出了事后,他和我一样去了同样的地点,现在又不见了。
院里,居士婆婆的声音在喊:“鸡蛋面好了!”
我回到李婆婆的宿舍门口,老曾他们三人正坐在门外长凳上,端着面碗。
居士婆婆煮的面做得很香,我接过来大口大口地吃,不到三分钟,连汤都喝干了。吃完面条,老曾就站起来向她们告辞。我很意外:难道老曾已经问得足够清楚了?
从旧庙出来,下午的太阳斜照着庙边的树木,对面的新庙中,几尊巨大的佛像威严地看着我们,整个塔坪寺,只有雕刻塑像的声音混着几声鸟鸣,显得宁静而神秘。
回到车上,老曾告诉我:“李婆婆只补充了一下照片的样子,那些藏宝的情况,她完全不知情,喜饶上师也没有多给她讲什么东西。至于那个老头,她根本不清楚是怎么找来的,也只说是眼窝很深,鼻子是鹰钩鼻。”
这样的线索,根本没有办法寻找下去。
一路开车回重庆,大家无精打采,我在车上也昏昏沉沉地睡着了。睡梦中,有三个人影在眼前晃来晃去,一个是做过跑堂的胖师傅,一个是眼神很冷的老太婆,另一个是那个蒙面女子。
车到市区的时候,我醒了过来,暗暗打定了一个主意。
失踪的上清寺(九十二)
从塔坪寺回来后,我就决定要找几个人,她是我第一个要找的。
我没有向老曾要那个电话号码,也许是高爷爷的,也许是她的。我知道她的脾气不太好,特别是对我们有成见,如果电话约见,我心里没有底。
于是我第二天一早就守在通远门城墙上喝茶,眼睛一直盯着金汤大厦。她终于在中午出现了,依然是长发飘飘,还牵着一个小女孩。
“高小姐。”我从城墙上跑下来向她打招呼,她很诧异地看着我,似乎并不认识。但我不可能认错,因为她的背影太熟悉了。
“哪个是‘小姐’!”她突然生起气来。
“哦,对不起。高女士。”我不知所措,换了个称呼。
她“噗”地一声笑起来,居然有两个酒涡。“叫我小高,你是哪个?找我啥子事情?”
我提着电脑包,戴着眼镜,还穿着衬衣打着领带。这些行头不是为了上班,唯一的目的是为了不让她把我当成搭飞白的坏人。既然她笑了,就好办。
“我有特别的事情想约你喝杯茶,就在通远门城墙上,好不好?我不是坏人,也不是在街上乱追女人的流氓,现在也是大白天。”
她侧着头上上下下打量我,颈子很好看:“如果你是一个无聊的人,你遇到我就倒霉了哦!”
“是的,我晓得。”
我把目光移向那个小女孩,弯下腰来向她友善地笑笑:“小公主,叔叔想和你妈妈谈点事情,你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