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观鱼听了有些好笑,嘿然一笑道:“我在前阵负责保护左大人,怎么跟你一起回去,若是那样,岂不是临阵当逃兵,做个缩头乌龟了?你师兄可不是这样的人。”
白胜男听他说得有趣,格格的一笑,瞧着他,“你若是在这里保护不了我,你比缩头乌龟还无能!谁说我要你保护了,姑娘一身本领厉害的很,这点小乱场子还吓不倒我,关键时候,我随身一柄长剑上阵杀敌,可比左大人还要厉害,你小瞧我啊?”
李观鱼和左宗棠听了她的话,不觉有些怔然,见她不肯躲避,两人都有些无奈,也只得如此。
李观鱼又转头瞧向前方硝烟弥漫的战场,他比较心细,虽然这里距离武昌很近,不过毕竟守护比较严密,自己其他不需要顾及,只须保护好身边的左宗棠和白胜男两人安危就行,他自信依照自己的武功,只要不是跟随清兵爬墙攻城,保护身边两人的安危应该万无一失,想到这里便也心安,不再说什么,专注瞧向前方的战斗。
左宗棠全力督战,驱兵前进,拔除掉了四周太平军埋伏的竹签和木桩障碍物,攻到了武昌城下。他有李观鱼在身边护卫不惧城头太平军的威胁,前移阵地来到城墙脚底,冒着炮火箭雨亲自领兵攻打敌军,属下清兵见指挥的将官这般英勇不怕死,气势也顿时受到鼓舞,大声呼喝,更加不惧太平军威胁,纷纷架设扶梯争先恐后地向城头攀爬上去,誓要夺下城墙,攻势异常猛烈。
城头防守的太平军见清兵想要爬上城墙来,也还击十分凶猛,依托城墙枪炮齐鸣,子弹炮弹如同飞蝗,大块的礌石滚木飞掷而下,许多还未攀爬到一半的清兵不是被打死就是被压摔下来,死伤甚多,可是后续的清兵还是争着继续攀爬上来。
左宗棠急于想要攻夺下城门,见只从墙头攀爬难以攻入进去,便又在下面指挥清兵环抱巨木铁锤,不断撞击城门,想直接从城门攻进去。而城门内也有不少太平兵守护,清兵死撞城门,城门破了却又马上有东西添补上,始终攻不进去。
这时,城内后援的太平军赶到,城头又是一阵密集的箭雨shè下来,大批聚集在城门处的清兵被shè中,死伤倒伏一片,阵形顿时变得大乱,被迫又退了回来。清兵受挫攻势稍稍减弱,城门处却遗留的到处是清兵尸体,不知有多少人,刀枪旗帜残骸遍地,狼藉不堪。
李观鱼在前阵亲眼见到战斗的惨烈情景,也不觉有些触目惊心。
这时候的战场就好像一个死神的收割机,将无数人的生命如同麦穗稻草一般吞噬进去,令人心惊。他心想,只这一个地方交战就是这么多人丧命,若是再仔细想想,整个战场上从开始攻城到现在又到底会死伤了多少人,难以预测,想到这里,他心底禁不住微微一阵悸动,不知到底是何感受。
清兵虽然攻势受挫,但随即又重新进攻过来,发动第二次进攻,数千名士兵从城头攀爬到地面进攻,尽管死伤不断,可是后续的攻势始终不断。到后来,城头防守的太平军枪弹和箭弩都已经耗尽,砖石檑木也所剩无几,清兵趁机从扶梯攻上来,纷纷爬上城头冲进去,眼见清兵攻入城内,对面的太平军士兵亮出大刀长矛直接杀向刚刚爬上城头的清兵,双方立即短兵相接,在城头又展开一场血腥战斗厮杀,不时有人从城头摔落而下,城墙下又是一片越积越多的尸体,令人不堪多瞧。
左宗棠拼力督战,终于使清兵攻上城头。
他正全力指挥战斗,却不料这时候,城头上出现了一名年轻的太平军将校模样的人,这时手握一张强弓,左手握弓,右手拉弦,张弓如满月,瞄准向他,突然蓬的一声,尖锐的箭羽尖头就急速shè到了左宗棠的面前,立要取其xìng命。
来势迅速,左宗棠没有丝毫防备。
“嗯?”
李观鱼在旁边见状,忽然双目一动,想也不想右手剑光就挥出,咣的一声及时用剑身挡住了袭击过来的箭羽,出招准确,一剑将箭羽拦腰斩断为两截,关键时刻救了左宗棠一命。
城头上偷袭清兵将官的那名太平军校见袭击没有得逞,不禁微微一惊,瞧向在城下替左宗棠挡住攻击的手持长剑之人。
而李观鱼击落飞袭来的箭羽,顺着对方的来势,同时也注目向瞧向立在城头上那名突然出手袭击的人,两人四目相对,眼光相触蓦然间一动,不禁都是面sè变动。
“少英哥?”白胜男这时也在旁边瞧到那人,杏目不禁微微一动,有些惊诧,忍不住开口叫道。
“胜男?”城头上的那名太平军校蓦然听到下面白胜男喊叫声,立即面sè一动,依旧手持弓箭,注目向下仔细望去,远远望见在对面攻城清军的前阵中有一个身穿白sè衣装的年轻女子,身材窈窕欣长,相貌英姿清丽,甚为惹人显眼,不是白胜男是谁,这人忽然间看到她,也不禁大喜,目光一阵抖动,竟然一时忘了shè箭。
李观鱼也注目瞧到了这人,神情微动,认出了对方究竟是谁,不是别人,居然是韦少英。
“是少英师弟!他怎么会在这里?”
双方虽然相隔城墙上下,不过因为此时距离不远,所以互相瞧得清楚。
城头上这人身材修长笔挺,生得五官标致,剑眉英目,俊英少有,一身标准的太平军校打扮,双手正拿着一张雕木牛筋弓,后背斜挎箭壶,装着不少待发箭羽,腰间还带着一柄随身短剑,浑身透出一股勃勃英气,此刻一人站在争斗交战的武昌城头上显得身姿昂然,甚为引人注目,正是和李观鱼两人久别不见的韦少英。
李观鱼和白胜男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他,惊喜之余,竟是一时间感到有些恍然。
“少英哥,师兄,你快瞧,城头上的那人真的是少英哥!是少英哥,是少英哥!”白胜男骤然遇到韦少英,心中牵挂对方rì久禁不住惊喜无比,连连催促叫道。
李观鱼站在原处,注目向上瞧去,正和韦少英的目光相触,师兄弟两人也是不禁一阵感到惊奇,想不到会在这里相遇。
三人骤然相遇,十分意外,不过毕竟此刻是在战场上,两军交战的喧杂声立即将白胜男的声音压了下去。
韦少英神情有些惊诧,随即恢复过来,面sè一沉,又盯视向下面的清兵前阵,立即左手抽出背后箭壶里面一根箭羽,双臂拉开手中的强弓,张弓搭箭,“嗖”的一声竟然又急速向对面军阵中的左宗棠shè来,这支箭来势更猛更快,呼啸间就飞近到左宗棠的面门处。
陡然间斜侧一道匹炼的剑光再次闪出,清脆“咣”的一声,一柄长剑后发先至,又准确的将这支箭羽拦腰斩成两段,出手比韦少英还要快还要准。
“嗯?”
韦少英吃了一惊,见到旁边出剑斩断箭羽的人竟然又是李观鱼,双目一动,眉头紧皱,暗自怒道:“这个人,居然会相助清兵狗鞑子!”
原来,先前韦少英在城头眼见下面的清兵攻城猛烈,忽然发现了清军阵中的左宗棠,他见左宗棠的衣着外貌就知道对方是清兵里面的指挥官,便先张弓搭箭冷不防突袭shè去,立要取这人的xìng命,只要这个清兵将官被他出手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