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出宫回家的路上,慎姐儿没直接回家,而是拐了道,去了兰府,亲自将这张纸送到兰阁老的手上。
宁宁干完坏事,若无其事地回了蘅芜宫。
她还想,实在把她逼急了,她就带着复哥儿一哭二闹三上吊,只是未免没有风度,若非迫不得已,她不想采取此种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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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萧叡想到后日袖袖真要走了,坐卧难安,辗转反侧,索性起来,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走到秦月的房门口,徘徊来去。
偌大的皇宫都是他的,可这个房间他却不敢直接进去。
没一会儿,屋里响起秦月的声音:“你大半夜不睡,在外面晃来晃去做什么?吓人吗?”
萧叡停住脚步。
门打开,两人在月色之下,彼此相望一眼,秦月道:“近来天气转寒,你也不怕着凉风寒。”
萧叡却问:“你怎的大半夜也不睡?”
秦月静默了片刻,像是在叹气一样地说:“我有些担心复哥儿的病情反复。”
生死之事,萧叡不好保证,他如今算是明白了,不能履行的承诺就不应该头脑一热地答应。他只说:“若是还需要我,再来找我便是了。不过取几滴血而已。”
秦月问:“你大半夜找我想做什么?”
萧叡紧抿嘴唇:“不、不做什么……就是不知不觉走到这里了。”
秦月冷淡地瞥他一眼,萧叡浑身紧绷,等她的话,想再多和她说一句话。
秦月问:“喝酒吗?”
萧叡回过神,忙不迭地说:“好。”
等人走到自己面前,萧叡才闻到她身上的酒味。
两人又偷偷摸摸地躲着孩子在一起喝酒。
秦月酒力不甚好,两颊坨红,脸晕艳色,看得他忍不住浮起遐思。秦月发现自己有醉意,就不再喝了,说:“喝酒误事啊,要是当初我多喝了你几杯酒,何至于此?”
萧叡憋了憋,到底还是坦白道:“那一次,你就是没喝酒,下次我还会找别的机会哄你的,原本就是我安排的,从头到尾。我早就反悔,想把你骗回去了。”
秦月瞪他,没好气地说:“……果然是这样。”
“我就说呢,怎么会那么巧。”
萧叡也不敢再给她斟酒,自己喝了一杯,却说:“这次可什么都没有,我不敢再骗你了。”
秦月呵呵一声。
萧叡自嘲似的低低笑了两声:“我只希望你能少恨我一点,别带到下辈子去,到时我再去找你,你不至于太嫌弃我。”
“我哪敢嫌弃您?”秦月道,“我还记得你以前说我只是个无名无姓的贱人,过了这么多年,也没有错。就算是这一次,我离开了皇宫,也没办法光明正大地回我的家乡,祭拜我的父母跟姐姐。”
萧叡哑口无言:“……”
秦月只觉得自己被一股迷茫裹挟着,她是可以走了,萧叡也放她走,她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了,甚至觉得有点无聊。
她倾一杯酒,道:“罢了。能离开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