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没有知觉了。抿了下干裂的嘴唇,四下望去,自己是被关在一个露天的木笼里,笼子不高,甚至都无法直立站一个人,木条是一根根夯实在土里的,唯一的出入口被手腕粗的铁链锁死了。
抬头就能看到黑色的夜空,不似白日里那么脏雾雾的,反而清澈得能看到繁星汇聚成的银河。多少年都没这么看过这么干净的夜空了?陆南想不起来。她的生活就是不断的训练、训练,放松的时候也无非是和朋友去泡吧逛街,买买买吃吃吃……
一直到她终于站在全国武术女子组冠军的领奖台上,一直到她带队来到美国参加世界搏击交流学习会,一直到她死在乱枪扫射的纽约街头……
口中连一点唾液都分泌不出来,喉咙干的像有把火在烧。每一次吞咽都像咽下一把刀片一样。
看来她是真的死掉了。
现在身处的空间的大概就是炼狱吧。陆南像条死狗一样了无生气地靠在木栏杆上,被纷繁而至的悲伤情绪淹没,心脏的位置痛到难以呼吸。
什么名誉,什么荣耀,什么第一,她宁愿拿这些再换一次在父母身边撒娇的日子。还不知道远在家乡的爸妈接到她的噩耗要悲痛欲绝到什么地步。陆南用脑袋一下一下撞在木笼上,身体的痛苦也无法缓解胸中撕心裂肺的疼痛。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头上突然传来一个男人不耐烦的问责声:“妈的,活够了怎么的?小心爷爷砍了你!老实点!”
暖黄色的火光照在陆南杂乱的头发上,她的脸埋在阴影中,闻声抬头看去,原来是七八个巡夜的,整个小队穿的跟白天那些人差不多,只是衣服要更整齐些。
说话的似乎是小队的头头,举着巡夜用的火把,正用手中的刀鞘戳陆南的肩膀。那里不知怎么受了伤,每戳一下都疼的她一吸冷气。
“吆喝!这小子还敢瞪我,他娘的!!”那人发现陆南正从发隙间观察自己,眼中既没有屈服也不见害怕,不满的叫吼道,顺手要拔出刀来。他身后的人上前忙拉住那人的手,低头在他耳边轻声劝道:
“什长,这是少将军白日里带回来的奸细,莫要弄死他,元帅还要细细审他敌人的布防呢。”
带头的男人不屑的撇了一眼狼狈不堪的陆南,哼了一声:“狗奸细,等元帅审你时有你好果子吃!呸!”
陆南没有躲,反正现在她知道自己脏得也不差这口吐沫了,只是那人的话犹如一个惊雷,震得她久久缓不过神来!
我滴个亲娘来!她这是被时空管理局临时调用了吗?what the fuck?穿越小说都明文规定,轻易不让出书了好伐?她这是才有幸在已经被广大读者都感到穿越戏已经是炒冷饭时,赶上宫xxx的潮流吗?
谁来说明下啊???!!!
☆、好汉饶命
再次醒来时,脑袋昏昏沉沉,已经感觉不到是什么时候了,阳光刺目,没有夜里那么冷,只穿着一层单衣的陆南,竟觉得有些汗意。嘴巴干的舌头都要裂开了,居然还有多余的水分出汗!把这些水分循环到嘴里解个渴好不好?!
没什么卵用的身体。
陆南还在恼怒自己体力不支最后被人暗算的事情,平时体能训练她都要比教练布置的多完成一些,每次比赛遇上打算跟她玩消耗战的对手,都被她持久的战力狠狠嘲笑。昨日居然动手没多久就败下阵来,难道是复活后虚弱状态还没消掉?不过不都是复活之后系统自动挂上无敌状态等人家打坐回满血蓝吗?为什么不按套路出牌?小惊喜吗?
陆南默默地吐着血,人家穿越最糟也是个商门富户大家小姐,更甚也是哪哪哪个皇帝宫里的嫔妃,再刺激点穿成个江湖侠女铲除魔教神马的,最低也搞个什么天天种田努力向上也行呀,就她倒霉,不明不白被当成奸细好一顿打,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结血痂的地方。
右边的脸已经肿的嘴角都咧不开了,看来是昨天被那马鞭抽的,右手的虎口被撸下一层皮,身上衣服里也好不到哪去,肯定青紫一片。
“唉……”陆南像条毛毛虫一样蠕动几下,在狭小的囚笼里找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实在不容易。太阳渐渐变得有些毒辣,没有任何遮挡物给木笼里的她遮阴,不一会就烤出了一层油,身上有伤的地方被汗沁得又疼又痒。
陆南正专心练习“狗熊蹭树24式”解痒时,又有一队十人小队站在她眼前。带队的不像昨夜一波波巡夜的低级士兵,脸上几道狰狞的长疤,身材魁梧,穿的服饰与那天擒回她的男人们一样,眼中也尽是丝毫不去掩饰的杀气。
几人粗鲁地从木笼里拖出滚了一身土,都看不出人样的陆南。小心翼翼地围成一个半圈,手按在没鞘的长刀上,装备只要她稍微有多余的动作,就用这明晃晃的钢刀把她斩成“乱麻”。
陆南不屑地撇撇嘴,心中嘲讽,要不是她被暗算,哪能落到今天这种地步?看防她跟防要毁灭世界的大魔王似的,她还真能天凉了,让这个世界破产吧?
几人不理会陆南,目不斜视队形整齐的押着她从一座座行军帐篷里走过。昨天清醒过来后,凭着看到的景象和自己的推理,陆南初步确定她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古代的军营。夜里一般有十六支十人小队从她这里巡营而过,每个小队之间相隔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大概每一百米外,就有一个两人一组的固定岗哨,每次巡逻小队经过岗哨都要对一遍随时辰变动的口号。
再远点是一排看不到边缘的木墙,都是由一棵棵人腰那么粗的树干,前后两排埋在地中,木墙上搭上跳板,方便巡视。每隔不远就有箭塔,四人一岗。无论什么时辰醒来,陆南都没有看到过任何一个打瞌睡的兵丁,静悄悄的只有走动的脚步声和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军纪严明,秩序井然。
眼前押着她穿营过帐的十人,与其他普通士兵又不一样。无论身上的兵服,还是腰间的佩刀,都要看起来高级很多。几人的气势也叫人心生惧意,不禁让陆南脑中跳出“杀人机器”这个形容词。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在昨天一战中,陆南可耻的缩了,即使武力上她以少胜多,但是那几人那种生死置之度外,直接拼命的打架作风,让她心底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