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我——”刘極突然有种有嘴说不清的感觉……
☆、皇后
门外细雨霏霏,绿树掩映,屋檐水滴落下,串成一道翠绿色的珠帘。屋内红炉炭火,暖意融春。
冷冷清清的花厅,因华贵的不速之客,变得拥挤不堪。
坐在正中之人,一身降红色华服,金丝滚边,袍裾深长,走动时有两名宫女跟在后面拾起袍子的一角。暗金色的织纹皆是表明身份的吉兽——凤。
陆南规矩地坐在下首,目不斜视盯着炉子里的炭火。刘極的皇后,皇上唯一的妻子,一大早竟冒雨屈尊幸临她所住的扇怡轩,虽然她并不在乎这个女人的身份,但毕竟她是李寒光的姐姐,自己未来的大姑姐,该有的礼貌还是不能少的。
这位皇后进来一言未发,先不客气地把陆南上上下下打量一遍,表情木然,却露出不屑的神态。朱红色的嘴唇动了动,也没说出什么,径直坐在花厅的上首,等待陆南过来参拜。其余跟班的内侍和宫女,呼啦啦站了满屋。
陆南看着皇后李寒雍心中不痛快,第一次见面就拿这种倨傲的眼光看她,好像是她求着要嫁入她们李家似的。
秉着礼貌待人,陆南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给这位皇后行了个军礼,也不管她是否承受,径自坐在一旁,也不开口。
李寒雍身边的内侍看不下去,上前就要训斥不懂规矩地陆南,被皇后用眼神制止,俯首退到一边,静听吩咐。李寒雍亦不言语,就那么静静坐着,眼睛看着外面洋洋洒洒的冷雨,唇边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听心腹侍女来报,有小宫女跟随靖世公主去到扇怡轩,不小心撞见皇上与那个传言身负国运的女人,言行暧昧,惊得公主都失了仪态。
早在陆南行刺皇帝的时候,李寒雍就听说了她的名字,后又传言她身负着大庆国的国运,还是自己弟弟口中未过门的妻子,她都不曾放在眼里。这种有心计想要攀附她李家的女子太多了,即使李寒光一时被美色所迷惑,只要她这里不允许,哪个也别想迈进她李家的大门!更何况太后一直属意李寒光,想要召他为靖世公主的驸马,那些来历不明的野女人,统统作弄不出什么花样。
只是想要踩着李寒光的名头,来勾引圣上,实在叫她不能忍受。
李寒雍听下人这般奏报,不禁心中怒火中烧。见她李家不好嫁入,转而来魅惑圣上吗?她倒是要会会这个陆南,到底是什么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只是见到真人,李寒雍心中咯噔一跳。
这个陆南虽然是一身女子打扮,却与寻常女子不同。凛冽的气势一看就不是那么简单,周身不自觉外露的无情杀意,带着战场上金戈铁马的气息。别说世上的普通女子,即使是刘極这集天下美人之首的皇宫里,都找不出这般与众不同的女人。
面上表现得毫无波澜,李寒雍的心中却危机漫延。
后宫的权势争夺已经暗潮汹涌,好在壁垒分明,若是这个陆南再横插一脚,必定会打破现在这种假意平衡的局面,那么对她这个皇后来说,有些不妙……
挥手示意下人们全都去外面侍候,李寒雍不想一些不中听的言语,从她这个端庄优雅的皇后嘴里传出去。得到命令的众人,全部识趣地乖乖鱼贯而行,站在门外的游廊里,等候李寒雍的吩咐。
陆南明白这是开战的序曲,也正了正身体,做好应战的姿态。
“陆姑娘,本宫听闻你与我那不成才的弟弟,许有婚约,不知可有媒聘为证?”开口就是责问,省去之间的客套,来势汹汹不打算给陆南喘息的机会。
“没有。”陆南讨厌死了李寒雍那种高高在上施舍的语气,简直比刘極还要讨厌,这个大姑姐一进来就让她浑身不自在,现在这种家长式的对话,更添负分。陆南也不愿意和这种优越感爆棚的女人瞎客气,言语中比对刘極还要厌恶更多。
“没有三媒六聘,空口无凭我李家是不会认下这门婚事的。”笑话,什么样的人都能有资格嫁入国丈的府上,还不让天下人耻笑。“陆姑娘美貌倾城,不必忧心,日后自会有配得上的姻缘。”
着重于“配得上”三个字,陆南听着刺耳,冷笑一声:“先不说皇后殿下您已经出嫁为妇,到底还算不算得上是李家的人,上赶着要娶我的是你的弟弟,不是我求着他嫁入你们李家,所以要找源头,您还得去兵部的大牢,而不是扇怡轩。”
李寒雍面色骤变,想不到这个女人牙尖嘴利,还敢不畏惧她的地位,倒把她噎得说不上话来,银牙咬碎,恨意非常。
“寒光年少单纯,更不曾经历男女之情,少不得一时受人迷惑。”压下愤怒,李寒雍依然是那个姿态稳重的一国之母,好像陆南只是她脚边的跳梁小丑,不值得她动怒分毫。“待他回到家中,家人开导,自然明白事理。还望陆姑娘莫要执着,到头来沦落成众多伤心人中的一个。”
言外之意陨落她手的女子,不止陆南自己。
“哈哈。”陆南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轻笑出生,随即自信满满地说道:“伤心人?恐怕不会是我,而是皇后您百般宝贝的好弟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