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诺妮继续说,用着幸灾乐祸的表情说:“覃蒂云,以法迦是你男朋友吧?你压根不是中国人,而是撞死了你男朋友的母亲然后逃到中国来躲的吧?哈哈,你的人生可真悲摧呢!你知不知道?这一切都是那个叫做时从泊的人设计的,你撞的那个人根本就没死!他们都是联合起来骗你的!你这个笨蛋!真是活该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哈哈!”她止不住地大笑,笑到眼泪直流,笑得比哭还难看。
整个场面瞬间冰冻住。
时从泊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押错了镖,他千算万算都没算到这个秘密居然是从伊诺妮的口中说出,居然是在这种白热化的情况之下。
呯地一声,整个蛋糕摔倒于地,乱溅了一地,满室奶油香和水果甜。覃蒂云无法相信地愣了老半天,等回过神来时,血液直往心头上窜,她气冲冲地将蛋糕掀翻了,然后像个疯子一样捂着脸嘶叫,仿佛要把这一年多的委屈和痛苦全部发泄出来,想哭个撕心裂肺,却怎么也挤不出一颗泪珠,原来是痛到深处泪已被蒸干。凌乱了,通通都凌乱了!覃蒂云感觉自己痛不欲生!她伸手拔出了水果刀,直直地刺向了时从泊。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
在场的人都被覃蒂云偏激的举止吓到了,一向简单善良的她发起疯来真是一发不可收拾。伊诺妮盯了一眼锋利亮堂的水果刀,被晃得笑不出声了,傻傻地看着刀刃一寸寸逼近了那个熟稔的脸庞,而时从泊却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126八月七号生日(四)
陶丝妆当时的脑袋是一片空白,一鼓作气就冲了上去挡在了时从泊的身前,那一瞬间仿佛生与死都不重要了,她能想到的就是最爱她的哥哥生命受到了威胁,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不要!”花白镜脱口而出,就像以往无数次担心陶丝妆会感冒会难过会受伤一样,这是他发自内心的叫唤。
如果时间可以停止的话,就停留在这一秒上,那将会看到在场的五个人各有五张丰富各异的表情,一个人一种心情一样动作一副心里,共同组合成了此刻错综复杂的剧情。
当然,覃蒂云最后并没有刺伤任何一个人,她最想杀的那一个人叫时从泊,然后再是伊诺妮,绝对不会是来挡刀的这一个。她闲暇时有跟花白镜学过一点功夫,对于刀刀剑剑她还是耍得游刃有余的,虽然刚才是千钧一发之际,她依旧能把刀收了回来,结果呢,刀柄捅到了自己的肚子,她朝天惨叫一声,蹲了下来。
“云云!”“蒂云!”“小美男!”他们三个人惊骇地叫着,纷纷围了近来。
“咦?死了吗?”伊诺妮木木地走过来,样子有点呆滞,时从泊向她冷冷一瞟,她便如梦初醒般退缩了好几步。
花白镜能感受自己整个心都在莫名地颤动,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害怕中,手一直在抖,愣是没有勇气去把覃蒂云紧紧地拥入怀抱中。
“别过来,你们通通都不要碰我!”是覃蒂云细小而有力量的声音,他们更是坐立不安。她抱住了自己的脑袋,起伏的肩膀十分明显地向人们展示了她内心的脆弱,她接着说,“你们都是骗子,一个个都是骗子!还亏我对你们那么好!这世界上还有谁比我更笨吗?呵呵,太可笑了!原来只有以法迦真正地对我好……”可覃蒂云还是没流出一滴泪,她的视线在那把精致的水果刀上,如此小巧美丽的刀折射着她小巧美丽的身姿,她静静地看着看着就走火入魔了,她用这把水果轻轻地往自己左手的脉搏上一割,红艳艳的血就喷涌而出,让她痛了一下,然后浑身都兴奋了起来。覃蒂云耷拉着眼神站了起来,摇摇摆摆地快要跌倒了,她的语气慵懒而挑衅,平静而淡定,把一群吓坏了在乱叫乱声的人们镇压住,她说:“别靠近我,否则我就死在你们的面前。”
“啊!流血了流血了!从泊,好恐怖啊!”伊诺妮一声高分贝的尖叫后,赶紧藏到了时从泊的身后,见了鬼般的神情楚楚可怜的,引起来了覃蒂云敌视的一瞄,她又一声尖叫。
门外是晴朗的天,到处都有来回忙碌的人。盛夏的空气压缩到极致,令人常常有缺氧的错觉。覃蒂云奔跑在大街上,血顺着手指头一滴滴滑落在大地上,然后迅速蒸发,留下了骇人血渍,她倒是没有痛觉,大概是因为整条神经都被以法迦的事情占满的关系。她拦下一辆车去白云机场,当时的念头只有一个,回巴黎,见以法迦,继续以前的生活!
☆、127八月七号生日(五)
除了伊诺妮留下原地沉浸在刚才的惊慌中,时从泊他们三个一路尾随着,照样拦下一辆车紧跟上。车内,气氛尴尬到极点,三个人像做了错事的小孩子,面目各种难堪,一句话都没,只有沉闷的音乐附合着沉闷的心情,吊人们的胃口。还有什么比这更糟糕的吗?
花白镜差点就崩溃了,他记得覃蒂云的父母当初让他做保镖时,只说了,小云儿性子简单调皮,怕她被社会上的人欺骗或是抢劫或是捣乱,才让他时时刻刻注意她的安危,并没说过有这么一出如此阴险的计谋在内啊!实在是凌乱,他愣了老半天才理清了头绪,额头上的冷汗止不住地往下滴,祈祷着她最好别发生什么事,不然他有十条命也不够赔呐!
“呜呜……”陶丝妆越哭越大声,直接趴在了时从泊的肩膀上,他的神情有些自责的,叹气声不断,最后一只手都捂到了脸上。
“不行!不行!”花白镜大叫一下,他们两个并没有理会,他特别想要爆粗口,可为了心中那一点小小的虚荣心还是忍住了。怎么说呢,他跟陶丝妆已经是好久好久没有单独聊过天了,难免是旧情人一场,只是一碰面必定内心会翻云覆雨,脑海里不停地回放着以前相处过的时光,总是唏嘘上一阵子,尴尬之外的说不出名字的情绪让人更是难受煎熬。而现在,陶丝妆就在这小小的空间里,中间虽然掺合了个时从泊,他依旧能嗅到浓烈的隔阂,不由地咳了几声。
司机大哥听到咳嗽声返过头来,不好意思地说:“抱歉抱歉,车子内喷了些清新剂,你要是闻着不习惯可以打开车窗。”
“……”花白镜抚额叹息,一看到某人坐在自己旁边就浑身的不舒服,他说,“谁造的孽谁收拾呐!可别逼老子出手,我的拳头跟馒头一样,来几个都不嫌腻的!”
时从泊抬眼睇了一下,说:“给我闭嘴。”
“好呀,有本事你就装到底!我刚才听到了什么,好像有人说你喜欢小美男,我该不是幻听吧?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喜欢一个人要用那么卑鄙的手段,你是家庭暴力太多还是后官争斗看太多了?”
“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这不是教训,我是在教你。你瞧,好好的一个女孩,脑袋清醒四肢健全的,你非得弄得人家恨到想你不得,害得人家割脉了!”说到割脉,刚才血淋淋的一幕就在花白镜的眼前重现,他激动地脑子一热,差点就推门跳车,然后再追上覃蒂云的车子上面,看看她现在的情况如何,会不会晕倒过去了?会不会失血过多而伤害到身体?会不会很痛很难受?平时有什么危险都是花白镜先在她的面前撑住,这一次怎么就变成这样子了呢?他愣是没想明白。
“司机,麻烦快一点,跟紧一点!”可以看得出时从泊的脸上是满满的着急,但某些事就是这样地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冷彻的眼神变得忧郁起来,睇着前方一动不动。
☆、128八月七号生日(六)
“放手吧!小美男不需要你的喜欢。”很有总结性的一句话,带着一种释怀的口气。
时从泊滞了滞,恢复了他平时的孤清高傲,他说:“我说了,轮不到你来教训我!你最好给我闭嘴。”
“你这样的嘴脸最恶心了,还成天在那里装冷酷!我一开始看到你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了!我说,你到底把小美男当成什么了?棋子?要玩要虐都看你心情是吧?真是有够阴!哼!”花白镜一脸嫌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