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狗蔫蔫的,无精打采。让大家一乐。
林红莲把它夹在腋下,不管它可怜的呜呜声,走了。
薛意浓看着她离开,也收了脸上的笑意。梅嬷嬷这个案子,可有点儿难办,她拉了凳子坐到了床沿,“疏桐,你是当事人,是不是把经过的事,跟朕说一说。”
“没问题。皇上,事情是这样的……”徐疏桐把梅嬷嬷送纸条递话,到如何想要刺杀她,她又是如何的侥幸逃脱,然后梅嬷嬷又是如何的不甘心,最后把她推下了池子,幸好她命大,没死等云云一气儿的说了,“这次要不是有落雁姑娘相救,我这回可就再也见不到您了。”她说着眼泪滚滚而下,拿了帕子就擦。
存惜也补充道:“是啊皇上,当时奴婢也在旁的,几乎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傻了,要不是奴婢是旱鸭子,早跳下去救夫人上来,何苦让她受这样多的苦。”
两人都是这般说法,薛意浓心里是愿意相信徐疏桐的,只是片面之言不可取。她还要再去过问一遍余时友,到底是皇后身边的人,不查个清楚不行。
薛意浓起身道:“疏桐,你先好好休息。朕去查了事情的经过,也好为你报仇。”
徐疏桐再三感谢。她让存惜跟着薛意浓一起去,这样也好作证,尽管存惜的话也有润色的成分在里面,薛意浓还是答应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慈善会场而去,原本热闹的拍卖会,一下子变得很安静。早有宫人捧了椅子,让众人坐下,一面等待着薛意浓的到来。
大家或面面相觑,或轻声的交头接耳,彼此交换着意见。在左右围着人的情况之下,林红莲正带着助手进行当场验尸,梅嬷嬷的尸体被放在单薄的担架上。
余时友看着她,红了眼眶,但没能哭出来,这样大好的日子,当着众人之面,实在不宜放肆。
但她的心里却十分自苦,责备。要是她上次就能将梅嬷嬷打发回丞相府,或许梅嬷嬷就用不着死,如果自己这次不答应她留下来,她也就不会有事,不会有和徐疏桐拼死的心态。
说到底,是她的心软害死了梅嬷嬷。
太后看着伤心欲绝,却强忍的余时友,心道:“主仆情深的戏演的还蛮像一回事,这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至少终于学着聪明了一些,到底会用人命去打击徐疏桐,只不过一般人怎么对付得了徐疏桐,还是太年轻,所以轻敌了。”这个世上没有再重来一次的说法,这次认输,下次来过就是。不过是失了手下一个人,太后叹息了一把,为这次没有灭掉徐疏桐而可惜,那女子的命,真是强硬,是她生平遇见过的最难对付的,所以才有点儿讨厌,人对跟自己相似的人,总是看不顺眼。
任公公一直守在门外,见薛意浓已匆匆而来,面色沉沉的,像是隐藏着怒气一样,向里报了一声。
许多人早离座站起,等她进来。薛意浓一入,满屋的人齐齐跪下,高呼万岁。
“免礼吧。”她在太后身边空着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一面等林红莲的验尸结果。“红莲,如何?”
林红莲起了身,回禀道:“回皇上的话,溺水而亡,无其他伤痕。”
“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林红莲抱拳施礼,带着她的狗,转身而去,利落干净,带起一股凉风。
薛意浓沉默,旁边的太后却有些着急了,“皇上,快点查清楚,大家都等着呢,那个徐疏桐人呢?要是醒来,就带过来问话。”
“话,朕已经问过了,存惜你再当着众人的面复述一遍。”
存惜道:“是。”从交纸条开始说起,说到刺杀,落水等事,“趁我家夫人不备,推了她下水,哪知道自己也跌了下去。太上皇、太后、皇上,各位皇亲贵族,各位老爷夫人事情就是这样子的。”
太后拍了扶手道:“满口胡言。她要是推了徐疏桐,徐疏桐没事,她怎么却死了,你当哀家是白痴,还是当其余人是傻子,哪有先跌下去的没事,后跌下去的反而死了,可见撒谎,该打!小豆子,还不狠狠给哀家掌嘴。”
小豆子撸起袖子就要上去,却被薛意浓阻止了。“住手!”小豆子站着不动。
太后冷冷道:“难道皇上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包庇徐疏桐不成?哀家知道,你们素有交情,可是这次是一条人命,皇上要一视同仁才好。”
薛意浓道:“放心。朕有话说,说完了,要是说的不对,太后再罚也还是来得及的。”
“好吧,哀家就听你说说看。”
“太后此言,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朕认为太后的话,亦有漏洞。徐疏桐虽然先跌进去,但她到底年轻,而梅嬷嬷甚老,扛不住严寒也是有的,两人体质不同,效果两样,怎得就此判断存惜胡说。”
众人在下面窃窃私语,这个有说对的,那个有说没想到的。
太后因为薛意浓当面对她驳斥,脸色有些难看,但并不放弃,“那也不能光听这个丫头的一面之词,这对死者也不公平。”
薛意浓道:“太后所言甚是,朕打算彻查坤园宫,已经先遣落雁找了女官,对坤园宫中宫人一概审问,很快就有结果传来。”
“还有——”太后说道,“不是说有什么小纸条么,纸条呢?”太后料定,若这是一场教唆案,想来每个细节都弄的很详细,不会出什么纰漏。